电影《年轻气盛》。
然后,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文/陈旧
人为什么要自拍?人为什么要裸体?
打开时尚杂志,你会一页比一页更血脉贲张,时尚界的情色炸弹一个猛似一个:向来庄重沉稳的路易·威登,今年的女主角是娇俏可人的小护士,白袍下露出娇嫩欲滴的丝绸衬裙,让人浮想联翩。
一向直白大胆的汤姆·福特的同名男香水广告中,香水瓶身被分别放到女模油亮胴体的胸前与私处,女模直捣男人黄龙处,形状呼之欲出,被认为是对肾上腺素分泌能力和出版物色情尺度的公然挑衅。
当陈冠希与他的阿娇们正为“艳照门”事件闹得几乎自杀时,彼岸的西方时尚界,则正脱风盈盈。法国前第一夫人卡拉·布吕尼的陈年艳照被翻出,但这并不妨碍她随着丈夫出访英国,并获得素来挑剔的英国女王与媒体的一致好评。男人们也不甘寂寞。马克·雅各布斯半裸登上了Out和Arena Homme+,展现了其减肥成功后的强健肌肉。汤姆·福特则在杂志封面上神情暧昧地捂着裤裆,还赤条条与男模们打成一片。
萨科齐与夫人布吕尼。
“终极的时尚就是脱光所有衣服”
1971年,当伊夫·圣罗兰推出著名的男香圣罗兰倾泻香水(YSL Pour Homme)时,看起来如谦谦君子的他大胆地全裸拍摄宣传照,轰动一时。面对质疑,他说:“I'm not handsome,but I've got a good body.”(我并不英俊,但我体魄强健)
伊夫·圣罗兰试探了社会禁忌的底线,到了上世纪80年代,起家于纽约的卡尔文·克莱恩(Calvin Klein)则开始大张旗鼓地鼓吹性的诱惑:无论是香水,还是内衣,强烈视觉印象所呈现的“性感”一直是他的代名词,或半裸,或全裸,从“露两点”的Kate Moss到“洛丽塔诱惑”的Natalia Vodianova,它最著名的一句广告语是:“在我和我的Calvin之间什么都没有!”
英国超级名模凯特·摩丝。
1990年代,汤姆·福特入主Gucci集团,这位将性感发挥到极致的设计师用情色时装平反了“低俗”的名声:紧身、明亮、别致,嚣张而又性感。汤姆·福特自己说,“时尚真正使人着迷的地方恰恰就是它与性存在的某些联系。” 在他和摄影师Terry Richardson合作的几辑Gucci广告硬照中,露上身、露下身太正常不过。他曾把女模体毛剔成“G”型Logo用作广告,引发了交通要道的大堵塞。
到了新世纪,单纯裸露已难以引起兴趣,情色开始与暴力、女权等含义结合,有了新的时代内容。在Dolce&Gabbana和Desquard2的广告照片中,卑微的男人们在不可一世的女王们的马鞭下颤抖,种种性暗示如SM、群P意味呼之欲出。
难怪英国时装设计师、朋克教母维维安·维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曾经说过,“终极的时尚就是脱光所有的衣服”。
“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当年Giorgio Amarni在评论自己的竞争对手Versace时曾经说过,“性感并不是无度地裸露,适当地遮掩更能令人浮想联翩。”
这种老派的作风似乎并不适用于当下:人们把裸体、色情与性看得过于平常。因裸体而产生的禁忌与羞耻感早已荡然无存,男人和女人被卷进同一运动中:义无反顾地强化平常的性。西方人似乎很难理解香港艺人如阿娇在这场“艳照门”事件中因何一败涂地。
英国学者肯尼斯·克拉克在《裸体艺术》中说,裸体已经不仅仅是和生理或道德相关的词汇,而是一种文化符号。就像上世纪60年代女权主义者的口号:你的身体就是你的战场。
电影《沙滩上的夏娃》。
经过长达20余年的经济大繁荣,奢侈品市场一直蓬勃兴旺。1秒钟吸引眼球、30秒到达肾上腺素,1分钟完成消费。在消费主义与全球化的合谋之下,人类的审美趣味被大大地粗暴化了:简单、直白、有力成了现代美学的最高标准。
有趣的是,无论是伊夫·圣罗兰、卡尔文·克莱恩还是马克·雅各布斯、汤姆·福特,这些主导现代女性性感标准的设计师,女人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堆脂肪、塑料或泡沫,没有美感可言。几个同性恋男子挑逗起全世界异性恋男人的情欲。
《沙滩上的夏娃》主演海伦·米伦(Helen Mirren)后来主演的电影《厨师、大盗、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
但裸体的过量出现也会导致厌倦和排斥情绪。在一个以裸体闻名的天体沙滩,社会学家乔治·齐美尔发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开胸半身泳衣,50年代款,下面穿玫瑰色三角裤,前面镶有小裙边,她吸引了所有目光,因为她既是赤裸的,又是着衣的。人们什么都看到,但又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由非常规感觉诱发的惊奇只能产生兴奋,而裸露的平常化将大大削弱这个兴奋系统。经济繁荣的周期一过,越来越多的人将发现,自己对过去那个“被遮盖着的和可以猜想的”时代充满了思念之情。或许到那时,人类将“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舒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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