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
“这鞋你带上,天冷了就穿上。”
姑娘泛着泪花,将用已泛黄的纸包裹着的鞋子轻轻递给青年。青年长得很高,有一副俊俏的面容,有一双大于常人的脚,穿一般的鞋子会卡脚。
“多谢。”青年接住鞋子放入背后的打满补丁的背包,向姑娘看了一眼,发现她左侧头发少了一缕,似乎刚剪过,却更显出姑娘黑溜溜又大的眼睛。
姑娘脸蛋立即泛红了,在眼眶的泪花像珍珠一样,她把头放得更低。
“我该走了,告辞。”青年说准备要走。
姑娘咽噎一下,“早点回来。”声音轻得比不过微风。
青年转身走了,阳光照亮他的背影,微风拂过,吹动姑娘的头发,一丝飘落,掉在土地上。许久,姑娘看着他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山坡那头。夕阳已出,姑娘酿跄着沿山路往回走,回到她自己的村庄。姑娘来到破旧小屋门前,一妇人正挑着木桶准备打水供明早的稀饭,说是稀饭,实则是热水加几颗米。妇人看到姑娘归来,放下扁担,来到姑娘跟前。
“他走了?”妇人问道。
姑娘没有出声,向着小屋直接走去,走到自己的小房间,把门关的死死的,眼角依旧带着泪花。
“闺女,唉,闺女,他走了就走了噻,又不是不回来,不回来你再找一个就行噻,隔壁村的铁树就很好啊,人长得壮,还孝顺呢!”
青年随着军队向北出发了。上头来了命令,要在五天内跨过鸭绿江到达目的地。青年来自南方,进入秦岭淮河后就感觉到冷,家里唯一的棉被和棉袄被他带来了,进入东北一带后,他白天穿着棉袄,晚上把棉被也加在身上。但那双鞋子他一直放在包里,从没有拿出来。
进入朝鲜境内后,司令部开始部署阵地,青年的营地在山脊上,那儿只有矮灌木,风雪刮来根本抵不住。于是青年和他的队友们时刻遭受着风雪。
正值冬天,朝鲜境内除了炮药的气味就是风雪的呼喊。
为了阻止韩美联军前进,青年的营地被转移到两座山之间的山谷中,那儿有两侧的山作掩护,是一个不错的观察点。但营地没有阳光的直射,晚上有回谷风,战士们时常被冻得手脚没有知觉,有时更是连扳机都扣不动。一天夜里,回谷风是一如既往的刮着,战士门实在受不了寒冻。青年看着自己的背包,想着鞋子还在,于是拿出鞋子来,准备穿,发现鞋里面有一缕头发,他没做多想,把头发用泛黄的纸包着放在包里,穿上已破烂的棉袄,就准备出去砍点柴回来供大家取取暖,队长叫一个战士跟他一起,他说不用,外面冷,让陪同的战士留在营地,他一个人就可以。夜里山谷间没有月光,漆黑一片,回谷风在呼啸,与回音融合,不禁让人胆颤。
青年用冻僵的手拿着刀,腿在雪地里蹒跚,终于砍了柴。准备回营地,却因为腿被冻得麻木从石头上摔了,滑倒谷底,最后被站岗的兄弟抬了回去。
过了几天,青年一只躺在床上,床下是那双鞋。
夜里,本只有风呼啸的山谷的幽静被发动机的巨响打破,天空划过几只鸣叫的“大鸟”。指挥员立即下命令,全体进入作战状态;果然第二天清早,迎来了大家伙,十三辆坦克开路,后面跟着五十六辆大卡车,随后密密麻麻的步兵跑步前进。指挥员命令:全体等待号角,一声对准卡车扫射,二声集中投掷手雷,三声集中火力阻截上山的联军。
坦克、卡车“轰隆轰隆”驶过,战士们屏息。
一声,二声,三声,号角响起,一时尘土飞扬,震耳欲聋。
忽然空中几只愤怒的“大鸟”飞来,投下几枚黑色的“鸟蛋”,指挥员下命令,撤退。
青年腿受伤,队长命令他待在营帐里。但他在战士们都迎战时也拿着枪一瘸一拐地上了前线。
撤退命令下来,战士们准备撤退,可天上的“大鸟依旧在下蛋”。
……
“请问你是茗花姑娘吗?这个给你”一个从前线回来的战士将手中的物品递给姑娘。
一个包,一只鞋。鞋的内侧绣着“茗花”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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