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战后,折衷派盛行时,大多数挂着折衷的“中体西用”的名号,实质上是或中或西的。这其中,西化一派可以说是争议最大的,也始终无法占据意识形态的主流。
“今日最没有根据而又最有毒害的妖言是讥贬西洋文明为唯物的,而尊崇东方文明为精神的……我很不客气的指摘我们的东方文明,很热烈的颂扬西洋的近代文明。” ——胡适先生在《我自己的思想》里作此表示。在西化一派中,各人关注的西化方向也各不相同,无非是器物、制度和精神层面的不一。陈序经先生著书之时,所谓的“全盘西化派”已经出现了。
全盘西化论者反对所谓的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反对“中西合璧”、 “迎头赶上”,是为避免在文化上再次走入“高调乌托邦”的悲剧。因此,全盘西化,不是“肤浅的西化”,而是彻底的、全面的、深入的西化。陈序经在书里指出全盘西化的两个理由:欧洲近代文化的确我们进步得多;西洋的现代文化,无论我们喜欢不喜欢,它是现世的趋势。
这是彻底的批判,这是全面的接受。
所以结论是,救治中国目前的危亡,我们不得不全盘西化。与其我们固守着曾经灿烂的传统的文化一天一天走向衰落直至死亡,不如全盘接受西方文化,在此基础上创造崭新的文化。彻底的全盘西化,是要彻底的打破中国传统思想的垄断,给个性以尽量发展其所能的机会,也就是提倡西方文化的根本——个人主义。
然而,个人主义的无限膨胀是极其危险的。“全盘西化论”在历史舞台上登场后,二十世纪后半世纪与二十一世纪之悲剧种种。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并没有彻底清除传统文化的痼疾,反而,“文革”的阴霾留给社会的是道德的虚无与尊严的践踏。
我们不得承认我们尽管使用着方块字,说着汉语,但思维方式却已西化。我始终觉得全盘西化必须是完全放弃自我,或许文化自主性可以适当放弃,但政治自主性必须坚守。从方法论上来说,全盘西化论都是不符合中国国情的。胡适与陈序经先生等人的全盘西化论,有着致命的空想性的缺陷,未免有些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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