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从他人的世界路过,还请善良一点;当你的世界与他人擦肩,还请坚韧一点。
处在人群中央,四周议论纷纭,指指点点,怯怯地茫然无助窥量一圈,嫌恶鄙夷的眼神,入耳不堪的秽语,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拉得无比漫长,面目可憎的脸孔一张张放大,瞳孔骤缩,眦角骤裂。如同一个溺水垂死挣扎的人,岸上的人只抱臂冷冷看着。
司空见惯的场景,在校园里一幕又一幕上演着。只是,故事的主人公换了一个又一个。
电影《悲伤逆流成河》的主人公路遥,就是在这样的欺凌中,走上了穷途末路。影片由郭敬明同名小说改编,直指校园霸凌的恶象,在灰色基调的铺陈中,似低沉的二胡拉奏出悲婉哀恸的曲目,缓缓道出了青春的伤痛。
青春的序幕中,有多少人的影子重叠交汇?有多少人一眼望尽结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们骂过我最难听的词,编过最下流的绰号,你们动手的没动手的都一样,你们比石头还冷漠,你们又恶毒又愚蠢,你们胆小怕事,别人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你们巴不得世界上多死一个人,因为你们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不会承担任何后果,杀死顾森湘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杀死我的凶手,你们知道是谁”
她临跳海时的声声控诉,都在尽泄着无穷无尽的悲伤。
她是生活的受害者,家境贫穷,住在弄堂里,没有父亲,母亲做着按摩生意,来往家中的是各色各样的油腻男人,脾气易怒,吝啬的母亲对她总是辱骂,从小挂着“赔钱货”“贱骨头”的称号。
在这黑暗的生活中,齐铭是她的一道光。可也是这道光,同样推她跌入深渊。齐铭成绩优秀,俊秀帅气,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是闪闪发光的,深受追捧。他们住在同一个弄堂里,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下学,齐铭也不时帮助维护易遥。
每个群体中有站在高处光彩夺目的,也必然有低处唯唯诺诺的。我们大多是平凡人,却不一定平庸,不一定不可贵。正如龚曙光所描绘“在峻岭之巅,我更关注小丘;在洪涛之畔,我会流连涓流”。锋芒毕露的美实则过于招摇,也极易拉开距离;而平常的美却更能持久地深入人心,让人置身其境。
随着转学生唐小米的到来,易遥的生活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为富家女的唐小米,对齐铭一见倾心。但是当她见到齐铭对易遥的特别关心与照顾,心生妒忌,横生报复之心。生活总是喜欢给人开一连串的玩笑,易遥不幸患上了疣病,面对总是质问她是不是在外面跟别人鬼混的母亲,她不敢开口。在黑夜中,压抑着满心恐惧,她去到三无的诊所拿药,被唐小米抓拍。
当照片被曝光,唐小米诋毁她生活不检点,学校里流言四起,不约而同的孤立起易遥,对她避如蛇蝎,嘲讽挖苦,这样还不够,恶作剧在她身上随时随处发生。
人们习惯着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因为受害者不是自己,所以无所谓,或者选择视而不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没有殃及自己。
顾森西的出现,教会她不退缩,学会反击,勇敢面对。她不再低头,面对欺负她的人,在食堂里她拿起水枪强势反击,她把药挤在唐小米脸上。
弱者强食,是一个残酷的丛林法则。你但凡屈服于那些行凶作恶的人,就会遭受一次更甚一次的折磨,因为他们料定你不敢反抗,所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面对齐铭的质问,她回击:“生活在光亮里的人,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这个世界有很多黑暗在暗潮涌动着,超出了脑力遥想的范围,黑暗的根系太深太广,斩断脉络,连根拔出的过程道阻且长。我们习惯性的以自己看见的片面去指责他人,说着那些如果我是你,定不会怎样的无关痛痒的话,能轻松说出口,前提是有个如果,可是你从来没有承受一样的苦,没有遭遇不公对待,你活在世界中央,所以你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苛责,但当你真的沦落到了这个境地,是否还有相同的心境?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所以不低头,才不会被迫低头。
似乎局面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逃不出悲剧的落幕。顾森湘的死,成了压死易遥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惜顾森西的“西”不是希望的“希”,到底奢望了。在这疯狂的龙卷风席卷中,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这世间不值得再留恋,临死的挽留到底算什么,明明把毒药逼进了别人口中,这时再惺惺作态要求别人吐出来吗?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哈桑那般“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忠诚捍卫,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小北那般“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的无怨无悔,如果没有人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如果没有人做你的太阳,那么就活成自己的一道光,在心底发光,去驱散黑暗,去温暖、感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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