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无法辨别在鲜少落雪结冰的南方——春季的伊始,也不太清楚春夏交际之日,甚至无法明显感知到秋与冬碰撞的那一天,但是当我看到第一片叶子从树上缓慢飘下,在那一刻,我就明了:秋天已然来临。又是一年秋天,气温日渐下降,自然界的萧条也日益显现,我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秋天的模样,我不禁被秋色吸引。我慢慢抬起头,时不时会有一两片树叶飘落下来,它们在与风的斗争中摇摇晃晃地呈“之”字形落下,一下,两下,我看着,思绪飞到了很远……那年,我还是个小孩,在父母的陪伴下来到了这儿。当时,树林的地上积满了落叶,有刚落下的,金黄金黄的,也有落地已久的枯黄色,有完整的,也有缺了几块的,各种各样的落叶堆在一起,层层叠叠,踩上去“咔擦”一声,在早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脆入耳。显然,这激起了作为一个孩子的乐趣。我不由自主地在落叶上跳来跳去,时而接住一片从天而降的落叶,时而为发现一只枯叶蝶而兴奋不已,睁大了稚嫩澄澈的眼睛,像是发现了数一数二的珍宝一般。这便是小时候的我面对落叶的心境。
然而人总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大,从初中再到高中,在语文课堂的学习中,“落叶”一词似乎总和“愁”这一字紧紧捆绑。记得高中的语文老师说过,“愁”即“秋心”,而落叶作为秋的使者,其中愁的滋味更是浓之又浓。犹记得“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失望,“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凄凉以及“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的荒冷。甚至有言道:落叶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这句话,听来就有着深深无奈与伤感。从此,在我心里,谈“落叶”,“愁”则十有八九。
再后来,我会老去。等我再回到这里,看着落叶,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这一生。在经历了人世的起起伏伏之后,无论是落叶,亦或是人生,它们都像一首诗,而每一首诗都有它灿烂的理由!春天的它,嫩绿坚强,拼命地生长;夏天的它,鲜翠欲滴,在风中和它的伙伴一起摇曳起舞;到了秋天,它变得金黄,为了母树在冬天养分的供给,它决定牺牲自己,于是平静地,借助风的力量,从树上脱离——它看到了养育它的大树茁壮的样子,看到了它生长的这片土地,地面也有许许多多和它一样的兄弟姐妹,它们头挨着头,肩并着肩躺在一起,享受着母树的庇护,也等待着,来年更美好的春天!
落叶,感谢它们的谦逊、悟达和伟大,让我们可以有机会期待未来的、郁郁葱葱的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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