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里的几代人都是靠山靠水吃饭,在这里待了一辈子。这位高姓的老人家中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到了这一代,孩子们都想着去外边闯荡一番,便都走了,家里留下孙儿们,老人尽心尽力地照顾孩子们。这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子与其他家庭无异,但噩耗传来……最受老人疼爱的大儿媳因煤气中毒撇下两个孩子独自离开了,家里人泣不成声,他们相依为命的大嫂没了。葬礼简简单单,来了不少人,眼神中都是惋惜。
葬礼结束,夜已黑了,黑眼圈在这家人安身了。老大的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八岁他们之前还商量着把孩子接走到城里上学,没成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如何照顾孩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这两个孩子怎么办,气氛有些凝重。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进屋内,这家里唯一的女儿缓缓直起身子,张开那干巴巴的嘴,道:“我来吧。”其他人都紧紧的舒了口气,只有那老母亲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摸着黑,女人赶忙回家。她没有上过什么学,早早地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始赚钱补贴家用,最近一年她才与丈夫一起租了一间房子在城里住着,不大的房间承载了这一家三口的生活。透过门缝,一张低矮的床上躺着睡着的孩子,她悄悄打开门走进去,看着熟睡的孩子,她趿拉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男人还没有回到家,女人轻轻地洗洗刷刷,做了点饭在锅里热着。她打开电视,坐在床边等着男人,时不时地看看孩子,给孩子拉拉踢开的被子。门吱吱呀呀地开了,男人蓬头垢面,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从那脏兮兮的裤兜里掏出两块糖放到孩子枕边。男人换下衣服端起饭做到女人旁,电视发出的亮光照亮两个人的脸,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生怕惊醒孩子。女人抽泣着,用那握得皱皱巴巴的纸擦着眼泪,男人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肩,轻轻地点头。
叮叮——闹钟响了,女人按下闹钟,推了推男人,他穿上衣服,接了些凉水洗了洗脸,一下子惺忪全无,男人跨着大步迈出。不久,女人也起来了,她开始收拾着屋子,尽可能地把杂物拿出,才腾出一块地方,勉勉强强放下一张床。
两天后,女人领着两个孩子走进来,孩子们习惯性地坐在床边,抱起妹妹,孩子开心地笑着,她和孩子们一起说着笑着。翻了翻家里,没有菜了,便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买菜。女人穿着简单,一件碎花的外套,两个孩子死死的攥着两个衣角,衣服被拉成深V领,女人怀中还抱着小孩子,扯着衣领。走过街道,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只顾着低着头拉着孩子们往前走。
两个孩子在离女人家不远的地方上学,每天都定时定点的到家。放学后,姐弟两人一起回到女人家中,他们掏出作业,趴在桌子认真地写着。女人趁着这个时间开始做饭,他们很乖巧,不吵不闹,自己完成作业,隔壁的孩子和他们一般大,每天这个时候是最吵闹的时候,不写作业,回家先看电视,隔壁阿姨都会大声喊骂他,时不时会与这两个孩子比较,有时还会动手,这孩子就大声哭,引来街坊的求情。晚上烧好水,女人用手试着水温,恰到好处时叫来正在看电视的孩子们,用毛巾给孩子们擦擦脸,擦擦手,手指缝都没有落下,洗好脸,手,再帮他们把袜子脱掉,把小脚丫子慢慢放入水中,拿起擦脚布擦去脚上的水,女人熟练的把两个孩子夹在胳膊下,放到那新床上后,才会松一口气。怕他们盖不好被子着凉生病,夜里女人会多起来几次,小心地给他们掖好被子。这些熟练的动作,一下子好多年。
老大老二上完了初中便外出打工了,女人知道是孩子们不想在麻烦她了,她也是那样过来的,深知不易。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剩女人一人走过那熟悉的街道去买菜,走过路口,人们会习惯地问一句孩子们呢,她每次的回答都一样:“大的都走了,出去挣钱了,小的啊,在学校。”话语中难免有些失落。
这些年来,她待两个孩子如己出,孩子们也待她如自己的母亲,他们经常打电话给女人,问她缺什么,女人都是开心地笑着,说什么都不缺,常回来就好。每每回来都是带这带那的,屋子里推满了他们买的吃的喝的。老大重新娶了媳妇,待孩子一般,所以每年他们还是一起到姑妈家过年,在他们心里,除了生母,姑妈便是他们最爱的母亲了。
春去秋来,冬赶秋末。鞭炮声声响起,偌大的客厅里一家子人举杯庆祝,满桌菜肴,欢声笑语充斥着房间。这个时候是女人最开心的时候,看着长大懂事的孩子,嘴角都合不拢了,这足够她吹捧好几日,艳羡邻居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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