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数量并不占优势的北凉斥候,与北莽精锐在无定河的一个南部弯道附近相遇。北凉主力派出几伍斥候前去探路。而这支队伍刚好和北莽精锐相遇。两朝中数得着的几名王牌斥候早在两个冲刺的距离就发现了这支斥候队伍,并做好了准备,提前埋伏起来。当这支北凉斥候发现时,什么都已经晚了。
北莽斥候成冲锋阵型展开,列为两排,交叉漏出马首,前后距离足以后排骑兵奋力冲锋。
北凉斥候是在北莽开始冲锋时才发现的。畏死者先死!北凉铁骑从不畏死!因为身后即是家园!北凉斥候似乎早已熟练这种场景,迅速分散成阵,靠后三骑拨转马头,放马回奔,禀报军情。
铁马上的骑士齐举弓弩,射向自北而来的蛮子。一波攒射之后,北莽骑兵速度并未减弱,势头犹盛。北凉斥候放下弓弩,抽出马刀,齐声:“杀!”胯下骏马仿佛听懂主人的意图,奋力狂奔,瞬间加速,继续冲锋。
两军交锋。马刀碰撞声,刀甲接触声,布甲撕裂声,锋利的锐器切割皮肉声,马头相互撞击声,马腿断裂声,血液抛洒落地声,马匹嘶鸣声,倒地声,兵士叫喊声,在铁蹄和大地的打击声中,爆发开来。
马刀高举在太阳底下,刀身并没有照出什么,入伍时领的兵刃早已不能再照出自己的发髻,也看不到那个为自己浣发的妻子。他失神了。马刀还是照常机械地落下,在溅起的血液中,他恢复了镇静,恍惚的那一瞬间,差点让自己送了命,结果就是老伍长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刀,却没有挡住来自他右侧的一刀。
北凉斥候本就不占数量优势,面对的又是北莽最精锐的骑兵。很快,还是败下阵来。两军从来没有留斥候的传统。
“丈夫就要入伍了,她为丈夫离别前最后浣了一次头发,把发髻扎的高高的,然后对着娘家陪嫁的那黄铜境,又给丈夫仔仔细细地梳了梳胡须,不舍地送走了丈夫。
“那晚,她梦到了自己丈夫骑着高头大马,胸前带着细纱扎成的大红花,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连县太爷都要赶忙上前去拉着他骑的马的缰绳,那狗仗人势的账房先生也赶紧趴下给自己丈夫去做下马石。自己丈夫那叫一个神武,一脚踢开一肚子坏水的账房先生,腰马合一,翻身一跃而下,来到自己面前,拉起自己的手,放在大红花上,那细纱叫一个细啊,滑啊,然后听见丈夫说,娘子,相公回来了。听到这话,自己都感觉脸要熟了似的,太难为情了。丈夫忽然想要抱自己,这大庭广众的,突然就惊醒了。原来是梦啊,哎,怎么是梦啊,不对不对,还好是梦,女子心里想。”
女子醒了,原来是又梦到了丈夫打胜仗回来。春日的夜在变短,离别的日在变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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