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12个月,四季轮回,亘古不变。有时想想,人生不也如此?处于春天的婴幼儿,处于夏天的青少年,处于秋天的中壮年,处于冬天的老年。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正年轻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春天是随着新生命的呱呱落地开始的人生征程,是满眼圣洁的白,是淡淡的消毒水味。春天是妈妈甜甜的乳汁,是爸爸高高的肩膀,是爷爷磨手的胡茬,是奶奶殷殷的呼唤,是亲朋好友时刻洋溢在脸上的微笑,是街坊邻里每每挂在嘴边的夸赞,是穿不完的新衣服,是吃不完的糖果,是对任何事物都想探求的好奇心,是牙牙学语,是蹒跚学步,是任何时候犯了错都有人庇护,是无所畏惧的天真,是无忧无虑的快乐。
夏天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你追我赶,是成绩单上的暗暗较劲,是校园里环形跑道上的汗水,是黑板上解也解不开的数学题,是一声声“最差的一届”、“不如回家种地去”,是窗边班主任的“死亡凝视”,是作业本上鲜红的勾勾叉叉。夏天是母亲染了一遍又一遍仍调皮地冒出的白发,是父亲举起酒杯时竟开始不住颤抖的大手。夏天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一腔孤勇,是十年寒窗磨炼的一朝试锋芒,是父母老师的每一声叹息,是深夜十二点客厅里仍亮着的一盏灯,是一声“停止答题”后的如释重负。夏天还少女红着的脸,是少年红了的眼,是懵懂无知的试探,是纯洁无瑕的喜欢。夏天还是对楼道里传来的每一声“快递”的紧张,是拆开那封薄薄的邮件的颤抖的双手,是妈妈激动地打遍亲朋好友的电话脱口而出的那句“考上啦!”,是对旧时校园的不舍,是对新天地的猜测。
秋天是日渐丰满的腰间和微微鼓起的肚腩,是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是父母的想念和儿女的期盼,是老板的挑剔和甲方的“重来一遍”。秋天是有他(她)在身边,是不管多晚回家熟悉的楼层的昏黄灯光一盏,是因为加班热了又热的三菜一汤,是周末温馨的亲子时光,是寒冬腊月电话里的一句“回家过年”,是三两朋友偶尔聚在一起小酌几杯,是为一家生计奔波忙碌的幸福的辛苦。
冬天是头上“褪了色”的发丝,是脸上“长了脚”的皱纹,是鼻梁上的老花镜,是日渐佝偻的腰、驼起的背,是身上越套越多的外套,是嘴里越来越淡的味道,是上下楼的小心翼翼、气喘吁吁。冬天是篮球场上的广场舞,是小区楼下的太极,是树荫下下不完的那盘棋,是看不懂的手机电脑,是抱不动的孙子孙女。冬天是走在路上相互搀扶的老伴儿,是她的拐杖和他的假牙,是收音机里常常响起的京剧,是炉火旁打盹儿的猫。冬天是忆起那年初夏是谁先告的白的争论,是讲起年轻时的事迹的喋喋不休,是对儿女的思念,是对节日的期盼。冬天是如影随形的病痛,是频繁出入的医院,是是不告而别的老友,也是看淡生死的豁达。
人生短短数十载,四季一晃而过。有人在春夏天流连忘返,停滞不前,但大多数人还是走过四季轮回,尘埃落定之前,叹一句人生四季,景色各异,匆匆浏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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