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作为加缪小说的成名作和代表作,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是法国20世纪举足轻重的文学作品,堪称为20世纪整个西方文坛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著名小说之一,一直以来都在文坛享有盛誉。因此,在这个寒假我怀着喜悦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品其趣。然而,初读《局外人》我只感受到了默尔索对人生的漫不经心、无所谓,感受到小说中处处的荒诞与离奇,这恰恰是我最讨厌的人生态度,不作为、不争取。可我却又隐隐约约感觉到不是这样的,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我仿佛触到了这本书的大门,却又一半身子还在外面徘徊,于是我选择再读《局外人》。
在小说开头的第一句即是:“今天,妈妈死了。”接着又是一转:“也许是昨天……”,如此寥寥几句话就不经意间,暴露默而索的漫不经心和恍惚,让人为其冷漠而震惊。接下来,更是让人愤然,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从头到尾没有哭,不止如此,他还在母亲遗体前抽烟。第二天,他就玩的不亦乐乎,带女友回家过夜。还帮一个名声狼藉的邻居惩罚他的情妇,仅仅是因为“没有理由不让他满意”。女友要和他结婚,他觉得“怎么样都行”,女友一定要他回答是否爱她,他竟然说“大概是不爱她”。最后迷迷糊糊杀了人,对于法庭上的辩论也不关心,好像与他无关似的。默而索被判死刑,与其说是因为杀了人,不如说因为被指控“怀着杀人犯的心埋葬了母亲”。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莫尔索在最终的法庭上等待着判决的样子,没有彷徨,也没有畏惧,就那样淡然地环顾着四周,静静地听着律师和检察官激烈的言辞。在临刑前夜,他拒绝神甫,却想起妈妈。小说最后一句:“为了使我不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许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这是如此荒谬,如此离经叛道。
是的,默尔索看起来好像是如此冷漠、毫无生活热情,如此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就像这本书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局外人,是社会的异类!可是当我们抛开社会的规则,以一种新的、毫无偏见的眼光去看他,默尔索实际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些隐藏于作者荒诞故事下的真实开始逐一浮出水面。
就像作者自身在文中所言“在我们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对于母亲死的漠然使得他挑战了这种预先存在的规则,于是在文中的审判中,原本“简单”的案件,却因为他之前在妈妈葬礼上没哭,记不清妈妈具体年龄而被针锋相对,被判死刑,遭到司法的不公正。荒诞可笑。他的死亡审判并不是依据杀人行为,而是其没有哭泣的行为。难道哭泣与否就可以决定对母亲的冷漠与否?拒绝忏悔竟然可以成为十恶不赦罪人的判断依据。默尔索在拒绝这些规则的同时,展现给我们的就是对真实的“自我”的思考。莫索尔的种种行为看似荒谬,不近人情,实则正是他用来抗击这个荒谬世界的武器。
同时在冷漠的行为下,默尔索恰恰相反,是那个文中最热爱生活的人。
他说“凡事报上让我开心的东西,我都剪下贴在里面。”“天是绿色的,我感到心满意足。”在将死之时,他说,“夜的气味,土地的气味,海盐的气味,使得我的两鬓感到清凉。这沉睡的夏夜的奇妙安静,像潮水一般浸透我的全身。”品鉴这些文字,我的脑子中突然有个想法,没有一个人比默尔索更懂得生活,也没有一个人比他对生命更加珍视。
是的,没有人比他对生命更加珍视。在母亲的葬礼上他没有哭泣,甚至也记不清母亲的死亡日期,以常理之判断,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再细细阅读书中,“妈妈已经离死亡那么近了,该是感到了解脱,准备把一切再重新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哭她。我也是,我也感到准备好把这一切再过一遍。”看到这里,我的内心一阵涌动。谁也没有权利哭她!上天给她的生命,她不曾辜负。而如今,她即将死了。她心满意足。而他,他也是。这种见解,这种清醒,真让人感动。
而其他人却试图用传统的规则来束缚默尔索。正如默尔索所言,“我的命运被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在默尔索成为一个罪犯时,律师,检察官,记者,庭长,神甫都以他们各自的主观想法处理这个案件。每个人自负而又看起来理所应当的样子。他们为自己的观点博弈,而默尔索的生命却像是一个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赌注。如果非要有点作用的话,他以自身的名义为这场赌局开了场,做了注解。也仅此而已。不过那场景真让我觉得是一个干净的灵魂不得不面对的下流之辈的群殴。默尔索是那个时代的局外人,是这场庭审的局外人,却是生命里的自由人。对默尔索来说,所谓道德,就是忠实地遵循自己的感情而行动,就是要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而忠实地表现这种感情,拒绝作假,拒绝扮演角色。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现世的、眼前的、具体的东西,而不是任何先验价值,不是任何没有现实意义的抽象概念。反之,遵守社会道德,在莫尔索看来,就是要服从先验法则,就是要否定同社会道德相矛盾的一切情感,就是要受世俗的左右、摆布。
然而默尔索追求的欢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以失败告终的。他的自由和反抗逾越了人们划定的框架,因而成了茫茫大众的局外人,成了世俗眼中恶贯满盈的罪人,尽管他平时安分守己,与世无争,没有什么危害极大的行径。可是社会通过法庭所追究的,并不是他的杀人罪,而是他的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对这个社会现存秩序的威胁。法庭的审判表明了社会对莫尔索这样一个不遵守既定规范、没有一般人的感情和罪恶意识、而又拒绝同社会、宗教妥协的“怪物”,从肉体到灵魂都要彻底毁灭的决心。正如《李尔王》中那个天真纯洁、不愿屈从于浮华形式而最终惨淡收场的考狄利娅一样,世界要以默尔索生命的消殒来再次强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生存的无奈,在于精神往往和肉体的分裂,人和社会的背离,生之无限渴望和死亡无限逼近的矛盾。于是生存有时候就很荒诞。仔细想想,我们每个人都是局外人,或多或少。默尔索游荡在我们周围,千千万万,每个孤独的背影,诠释了生存的荒诞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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