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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与我

来源:湖南师范大学 作者:余之青

墨色的天空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书在风中摇曳的景象,树叶随之飘零,安静的绽放最后一首生命之歌。

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迎着萧瑟的凉风,湿润了眼眶。

就在不久前,我和朋友吵了一架,没有一声再见各走各自回家的路。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不如意的事,这些事全部积压在心里,像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爆发,而刚刚我们言语也几乎不和,我为她不知道将心比心为我着想,只抱着刨根问底的心而生气。

我们都想迷了路的孩子,但为了那一点小小的自尊却不肯低头去问路,就孤零零地在这场风中迷失了自己。

越去回想,眼泪留得也更肆意,前面就是回家必经的一座小桥。我远远得向前望,在那漆黑的背景中却看到了一抹白色的亮光,映衬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那是外公。因为父母出门在外,外婆又身体不适,外公就代替他们在桥头来接我。我急忙拭去眼泪,驶向那束光。

风肃静的刮着,外公却穿着很单薄,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看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下了车,推着车走在他前面,他在后面打着手电筒,紧跟着我的步伐,一路上是无言。尽管这不是第一个夜晚,但像这样我们两个独处却依然隔了一堵墙叫“尴尬”的墙。离家里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和5层楼梯。偶尔听到外公的咳嗽声,但很快就淹没在风中。

突然,思绪随风回到了过往那段记忆。

我还幼时,外公因为一场小车祸住院,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跟着外婆去一员,给外公送饭,外公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因为那时的模样和我印象中“家里最讲理的人”截然不同。

慢慢地我在长大,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牵着外公的手,外公帮我量身高的年龄,也很少听到外公口中的一个又一个风趣的小故事,我清楚地知道我能花时间陪外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不再需要他,而他,在这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消逝了年轻的容颜,脸上充满的是证明他年轻不再的皱纹和老年斑。每次吃饭的时候,看着他夹菜,手都是不受控制的抖动,也许他不服老,饭后总会花那么长时间去散步,常常在路口碰到他时,他的姿势几乎无改变——两只手握着放在身后,仰望着天空,尽管他现在确实上了年纪,但还要每天辅导我的表弟。我想,他的后半辈子,心是牵挂在表姐,我,表弟身上的。

其实我和外公似乎回忆也并没有那么多,但我一直记得当他把他高中毕业册拿出来给我看时,指着一张照片,有些稚气的问我照片上的人是谁,我真的没有认出来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

想到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回头一看,他仍然跟在我的身后,悄无声息用一束光照亮我前面的路。他,本身对我来说就是光的存在。

那霎那之前发生的事就突然释怀了,我想起了杜甫“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大概友情也好,亲情也好,只有无声地守护才能真正的长久。

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一场无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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