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有条河
——读《悉达多》有感
骄阳似金鳞铺满湛蓝的天,在房舍的阴影中,无花果园中的玫瑰小径上,悉达多的心中有着一条清澈的河流,彳亍前行。
悉达多,尊贵的婆罗门之子。英俊而聪慧的他有着不凡的家室与极高的悟性,他是所有人眼中婆罗门的王子。杰出的悉达多,将要成为一个神,深受所有人的爱戴,给予所有人快乐,但年轻的他却在此迷茫,父母的爱,乔文达的爱,其他所有人的爱没有办法给他快乐,他失去了对自我同一的认知,慌乱不安的思绪从河水中,从星星点点的夜空中溢出,伴随着祭祀的烟雾笼罩着悉达多的内心。“我是谁?我在追求什么?我存活的意义又是什么?”迷茫的悉达多看见了林中的沙门,仿佛抓住了清醒的圣光,夜不归榻地祈求着已不再年轻,不在富有活力的婆罗门父亲,要与沙门同行。出发的那天早上,他踌躇满志,仿佛看到了远方翠绿的林叶,清澈的河流,却忽视了父亲早已不再清透的双眼中的满满的担忧。高贵的婆罗门在儿子出行的前一刻,终于有了俗世的情感,对后代的担忧,曾是他认为的凡人的“不重要”的感情,将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与他同行。
转眼间,悉达多已随沙门离家3年,当年毅然决然德决定追随他的乔文达有了自己的追求与向往,不能陪着他走完剩下的路。一众沙门从各种渠道听闻乔答摩出观于世,据说他已经征服了自我之中的世间众苦并永远止息了再生之轮。乔文达选择皈依在乔答摩门下,而悉达多则选择了继续远行。我对佛教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我以看出悉达多与乔文达的分别的必然。他们二者自始至终的追求本就不同,乔文达追求优秀与情谊,而悉达多则追求寻找自我,乔文达对自我或是没有疑惑或是有着完全的认知,跟随者乔答摩升华灵魂是正确的选择,悉达多对自我的疑惑,只能通过经历去丰满,诠释。二者的选择并无优劣之分,他们的分别也不曾伤感,他们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对于追求,他们殊途同归。
悉达多在遇见伽摩拉之前,曾渡过一条河,与船夫的交谈为他心中的河流填了一笔深蓝。黄昏,悉达多站在园林别墅外,漠然地看着门外带着礼物的男子们,带着些许疑惑,直到,他看见伽摩拉。她高绾的发髻下是艳丽,妩媚而聪慧的面容,殷红的嘴唇似刚采摘的无花果,双眼似新月,攫取了他的心神,给了他从未接触过的快感。世人心中单纯圣洁的悉达多受到过城民的爱戴,同龄人的艳羡,却从来没有被心中不知名的爱意浸润的感觉,她的靡颜腻理给了他的心轰然一击,他知道,他的“自我”将会拥有更完满的答案。在伽摩拉的引荐下,沙门悉达多开始了自己的转变,他学会成为一个富人,学会饮酒,赌博,学会享乐,学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但正是这份世俗,让悉达多体会到了世人对自己的生活所持的重大感,给了婆罗门王子具有极大价值的参考。没有体验过,又怎么知道他所追求的本我到底是什么,富人悉达多在梦中被黄鹂唤醒,离开城邦,回到了那条河边。他的“本我”没有于此止步,继续追寻是悉达多的宿命。
芒果树下与伽摩拉共处的岁月是娇小的金丝雀,飞过悉达多心中的河流,落下金色的羽毛,随着波浪消失。悉达多又回到了那条河边,又见到了那个傍河而生的船夫,他教会了悉达多对着河流思考,理解与感受。这一刻,心中的河流与大地的河流相交汇,圆融统一。悉达多轰轰烈烈的经历到此为止,到这条河边,结束的猝不及防,却也合情合理。他生命中经历的每一刻,都构成了他圆满自我的一部分,而今,他的“自我”均已找到。婆罗门世家聪慧过人的悉达多;沙门队伍中栉风沐雨的悉达多;纸迷金醉,花前月下的富人悉达多与河流旁的悉达多交汇融合,不再割裂。悉达多成为了真正的“悉达多”,不再迷惘,书前千千万万的悉达多踏上思考的的征途,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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