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
这桩婚事,除了新郎新娘没有一个人满意。
家徒四壁,文化不高,父母皆已古稀之年,还有个不成器的兄弟,甚至提亲时也只掂了一箱水果一箱奶,怎么就让新娘死心塌地的非他不可。
新娘父母不愿女儿一头撞死,收了手机藏好了户口本,拜托朋友再给女儿介绍些好男人。女儿相亲回来往地上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后半辈子没有他自己也不想活了。老两口到底心软,拿着生辰八字给他俩算了算,虽不是十成十的般配,也算是能过得去,定了婚期为深秋,姑爷还不满意嚷嚷着太晚了,气的父亲吹胡子瞪眼,母亲安抚他说随她去吧,栽个跟头就醒了。
新婚当天新郎官开着车来迎亲,倒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婆婆颤抖着手给儿媳塞了份红包,三叩九拜后新娘对着光看了看自己朴素的婚戒,新郎揽着她的肩说等有钱了给她换个更大的钻戒,新娘含笑低下头,说这样就很好了。
两人过了一阵浓情蜜意的时光,新郎也一改往日浑浑噩噩收拾了身行头去城里务工,新娘父亲几经女儿请求,给自己的伙计安排了新郎当司机,两口子也算是迈上了正轨。女人在两人婚后第二年生下了个女儿,男人没说不高兴但也没显得欣喜,女人却很爱女儿,亲亲抱抱,是她一生的珍宝,周围人都劝她再生一个,生个儿子凑个“好”字,女人摆摆手说过几年再说吧。
男人的事业越来越好,他辞去了工作开始自己创业,虽摔了些跟头也算是坎坎坷坷上路了,女人嫌他每天应酬不回家,男人说你懂什么,女人只当他操心事业倒也没跟他计较,直到有一天闻到他身上异常的香味和领口的口红印,女人跟他吵架,男人当时被使了个绊子正在气头上,那是女人第一次被打。
女人在婚后第五年又怀孕了,男人也越来越不着家,女人心里对他已经没什么留恋,但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选择了隐忍,辞去了工作在家当个家庭主妇,男人送她的钻戒越来越大,但干活时那个细环总是紧紧的硌着她的无名指,第二胎是个儿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满月宴男人喝多了对他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女人心软了,说再等等,再等等吧。
等到男人对她第二次动手,第三次动手,差点对女儿动手,婴儿的啼哭、女儿的尖叫、暴怒的丈夫,以及护着女儿沉默的女人,声音夹杂在一起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明不是这样的,她跟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明男人是很爱她的,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女人终于鼓起勇气拟定了离婚协议书,她和男人说她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钱她都不要,只要她的两个孩子,男人冷笑说你想的美,我要儿子。千刀万挠总算是协约好,两人总算在民政局坐好后被告知现在多了一项离婚冷静期,要申请三个月受理三个月冷静三个月等等一系列流程下来后才能离婚。
女人当时就笑了,走出门看着高楼大厦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或许是带着孩子一起走能更快逃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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