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郭小妹)《边城》是一股清泉,柔和地抚慰着我们那被周围人弄得焦头烂额的思绪,为每一位渴望安宁的人提供一张出世的摇椅。
作者很理想,当然也很现实。它反映的是现在的理想,是过去的现实。为了这一点,他不但与当时的学习、追赶西方潮流的现实相忤逆。就凭他补全了,至少补全了一部分,我们对于过去民族面貌的认识,我们也应感谢他,感谢他为我们的民族自信保留了一丝生机。
一九三几年,新文化运动已经进行了有些年头,洋务、维新都早随同清朝湮没在历史长河中,列强纷争、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而中国的文化对这些束手无策,看不清甚至看不到出路。鲁迅、陈独秀、胡适,以笔为刃,为重棒、投枪,极尽讽刺揶揄之能带,我们感谢他们的辛辣、残忍,因为正是有他们的大手术,我们才能清醒进步。可我,有时却极为惊恐:如此全盘否定自己过去、自己断送自己根基的民族,纵使活下来了,往后又凭什么于世界民族之林立足?我们的过去,我们的人民,难道就没有哪怕头发丝儿那么一点儿让他们怜悯的品质?
直到读到《边城》,我才略有心安。原来冲锋的战士背后,还有一群这么熨帖的医生,将战士们误伤之处细心包扎,以便使之有愈合的可能。在那些乌青乌青铁冰冰的呵斥下,还有那么一处地方,准许我们缅怀过去的美好、流出内心的委屈。
似乎沈从文早已察觉,对中国进行批判,使之进步的众多者之中,并不差他一个,但我们却也需要一些落后时、受呵斥时的爱的关怀,来使我们不至于丧失信心、迷失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中去。我们需要受批评,但也需要关怀,使我们能在即便是落后时、追赶时保持生而为人的尊严。我觉得,这才是文学。
读那个时代,主要是鲁迅先生的文字,我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心酸和委屈,和一种不由分说的真实与鞭策,便长陷于一种彷徨和焦躁之中。或许是因为我太软弱吧,《边城》那熨贴地抚摸,好似要教我啜泣出来,我强忍着一再打量,方肯扑入它的怀中抚伤。有了这点抚慰之后,再去看鲁迅先生时常板着的面孔,才能多一份从容和自信,才能体会到他细掩的柔情。这种感觉能用慈母严父来比喻吗?
所以,请允许我向《边城》、向沈从文表达敬意与感谢。正是由于他的坚定、勇敢的书写了他的“偏见”,我们的精神才不至于在外在和内在逼迫下变得狭隘、逼仄、扭曲、世俗、物质。
我们应向逆着时代潮流前进的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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