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上了两个月,他作为插班生来到我们学校,第一次见他,头发凌乱,穿着邋遢,觉得这应是个被逼无奈选择复读的人。我当时坐在中间最后一排,他抬着书本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整理书本,由于是高四,没人愿意分心多看他几眼,也没所谓的自我介绍或者华丽的欢迎仪式,阴沉的气息始终充斥在班级中。起初他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就是不停的追问,每节下课都会去追着老师问题,直到老师失去耐心,不愿再回复,也喜欢与别人争辩,喋喋不休,直至对方认可自己,“他应该不是什么好学生,好学生不会这样一直去问题的。”我同意别人这样的评论,他确有几分张狂。高四的考试比高三多太多,毕竟是一群失败者的狂欢,一共六十多人,他考了四十多名,也算是给了这个评论一个较好的答复。
后来,关于他我稍有了解的只有三件事。一,他没有上过高三,直接从高二升到高四;二,他由于上课总喜大呼小叫,一些人对他有些怨言;三,他没有住校,班主任开学的时候明令禁止不能走读,我很好奇他是如何说通班主任的。
他是如何遭人排挤的?大抵就是上课的时候问的问题太多,影响了课程进度,这在高四是种不言而喻的禁忌,其次是与人争辩不休直至让人恼怒,已经很多次有人与他拳脚相向了,那些人并非恶类,只是少有耐心,在这个唯分而论的时期,任何影响学习的事情都不可忍受,班里需要这样的人。
再到后来,有些事就落在我的头上。
他与他同桌打了一架,于是班主任将我调到他的旁边,做他的同桌,理由是我为人温和,不善于争,而我又因为在宿舍的几次违纪且对他实有几分好奇和在班主任的一番劝说的情况下我同意了。刚坐到他旁边的时候,他给扔给我一张纸条,大致意思是表明歉意,并会和班主任交谈让我回到原来座位。我跟他说不用了,坐哪都一样。
同桌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对他印象有所改观。他曾有抑郁症,是在某堂生物课上老师讲到抑郁症时,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多厉害,就是喝了四五个月的药罢了。”他父母不在家,跟爷爷奶奶生活,直到最后我也不清楚他怎么能走读的。他第二次考试就拿到了班级第二,这种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让我很难堪,然而我的所有努力在他所取得的结果面前都不值一提。他曾在一次大考失败后痛哭,曾在班中同学的恶言相向后高声反击,也被班主任抓到玩手机,我都无动于衷。
至于为何无动于衷,暂不作论。
如何对待一个遭受排挤的人?从前有位朋友说:“我想做太阳,可以温暖一些人。”很好奇她会如何作答,心存善意的对待还是以平常心相处,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因为我心存傲慢与偏见,所以处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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