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墙纸”这一意象十分矛盾。它是主人公想象力的画布,也是她渴望挣脱的精神桎梏。“我”在看到墙纸里女人的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偷偷准备一条绳子,防止她逃出来。实际上,“我”担心的是自己会变成那个女人,绳子是“控制自我”具像化的表现,这也突出了主人公的自我斗争,她徘徊于理智与疯癫之间,无能为力,终究会溃败。
“我”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因为夜晚的平静能让我更好地观察着墙纸里人的变化。“我”渐渐享受这样的生活,不想走出这个房间,不想让除约翰以外的任何人进来。一天,“我”扯掉了我能摸到的所有墙纸,“我”变成了如墙纸里的女人一样在房间的地上爬行。“我”爬过了约翰,谁也不能再把“我”抓回那个房间了,因为“我”把大部分墙纸都撕掉了。
这是《黄色壁纸》的结局,它似乎可以从两个角度解读。首先,“我”每次都要爬过挡着路的约翰暗示一种跨越父权权威所设置障碍的胜利。“我”变成今天这般模样是他没有想到的,所以在看到爬行着的“我”,他会惊讶地昏厥过去。其次,“撕掉了黄色墙纸”是自我挣扎的结束,“我”本以为自己会逃过黄色墙纸中疯女人所暗示的命运,可是,在不知不觉间,“我”被黄色恐怖所同化,沉溺于爬行所象征的回归自然与自由中。“我”在最后说:“我可以平稳地在地板上爬行,肩膀紧紧挨着墙上的污迹,所以我不会迷失方向”。
“我”就像是墙纸里渴望打破囚禁自己栏杆的女人一样,最终爬出了那个房间,冲破了身心的束缚,这也算是一种解脱。而“我”也和那些女人不同,当精神崩溃时,“我”想到过跳窗自杀,但是那一刻才发现了窗户上的栏杆。它是监牢的缩影,也是一个机会,让主人公寻求另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出口,也是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变得更加勇敢,抛开社会给予她的职责与枷锁,将内心疯癫的野兽释放出来,这一点也和“我”撕掉墙纸后,看到墙纸里的人在嚎叫的狰狞场景呼应。
无论是《黄色壁纸》的主人公“我”也好,作者吉尔曼也好,她们都在自我怀疑与解放天性中找到了自我的正确定位与需求。在常人看来,疯癫可能是个坏结局,但是,“我”在幻象中看到了很多个自己,她们可怜、无助却又不曾放弃努力。疯癫也许是个解脱,它是一个不光彩的借口,将女性从妻子与母亲的使命中剥离,成为了最原始的人,这是个开始,拥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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