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骑士》是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之一,小说围绕关于自我、争取生存的主题,讲述的是法兰克王国查理大帝统治时期关于一位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发生的一则情节离奇并且古怪的故事,带领读者在不存在中体会存在的意义。
首先,从想象虚构的角度来分析阿季卢尔福存在与不存在的意义。阿季卢尔福,是卡尔维诺设想的一位空有一副铠甲却不存在躯壳的骑士。在我们一般看来,这简直荒谬至极,空有铠甲的骑士他能做什么呢?就如文中所说“如果我打瞌睡,哪怕一瞬间,我就会神智消散,失去我自己。因此,我必须清醒地度过白天和黑夜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作为一名骑士,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酣然入睡,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享受美食带来的饱腹感。他确实是一具空壳,但是作者赋予了这个不存在的骑士人的意志之后,他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就如查理大帝阅兵时问他:“既然您不存在,您如何履行职责呢?”他回答说:“凭借意志的力量以及对我们神圣事业的忠诚!”阿季卢尔福虽然没有存在的肉体,但却有着存在的灵魂、有着坚定的意志。他虽然没有享受过入睡的轻松感和进食的幸福感,但是作为一名骑士,他存在的意志始终让他恪守职责、专心训练,让他在保卫国家的战争中冲锋陷阵,以身作则的他堪称是一个模范军人。这样看来,阿季卢尔福跟现实生活中的大部分人又有很多相似之处,就如卡尔维诺所说,他有着广泛散布于当今社会各行各业中的那一类型人的精神面貌。总的来说,人的意志存在大于躯壳的存在,如果躯壳存在但却不存在意志力,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不存在吧。
其次,从情感形象的角度来对比阿季卢尔福、古尔杜鲁和郎巴尔多三个人物的存在与意志。小说中有一段情节是阿季卢尔福受丧葬处委派,负责掩埋前一天战争中牺牲的士兵,于是阿季卢尔福带着古尔杜鲁和郎巴尔多一起走到战场上处理尸体。在掩埋尸体的过程中,他们三人对“尸体”各自产生了不同的思索。阿季卢尔福面对这些躯壳表现得是自身的优越感,他不存在但有意志,认为自己是得天独厚,没有真实存在的躯壳也照样可以干活,而且能够把许多事情做得比存在的人更规整,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古尔杜鲁面对这些尸体表现得最为通透,他存在但无意志,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死人哀悼,在他看来肉体和自然就是一体,人活着可以蹦蹦跳跳,人死了渗出的污水也可以使地上的青草在阳光下长得更高;郎巴尔多面对这些尸体表现得是深刻地思考,他既存在也有意志,他认为活着就应该追求有意义的事,无论是战争狂热还是爱情狂热。而且不能浪费时日,不能浪费现有的生命和将可能有的生命,只要自己的生命还在跳跃,就要不断地去追求自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所以他说“死人啊!我眷恋我的追求,不喜欢你的安宁”。这三人的情感和形象十分鲜明且各有特点:有意义无存在的人循规蹈矩、墨守陈规;存在无意义的人疯疯癫癫、不受章法;有意义存在的人理性激情、敢于追求。阿季卢尔福和古尔杜鲁两者在我们看来像是冰冷的刻板教条和自在的放荡不羁之间的对比,但在生活中,郎巴尔多的想法更易引起我们的共鸣,他的思考也引发读者的思考:我们的一生很短暂,我们需要追求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我想这也是作者留给我们的思想哲理吧。
最后,从文学与真实的角度分析作者戏剧化的情节。作者卡尔维诺是一个容易把自己掉进故事里的人,但是在《不存在的骑士》里,他却想在叙事时与人物、与情节保持距离,避免自己落入其中,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所以,他便在这本书中设置了一个讲述者:修道院文书苔奥朵拉,假托她在写小说以此来缓解他的精神紧张。小说从查理大帝阅兵仪式开始引出主人公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到战争开启前为父报仇的郎巴尔多的加入,再至赴战途中疯癫的古尔杜鲁的出现,这些情节正让读者一步步沦陷时,却突然发生转折,修女苔奥朵拉突然出现,说《不存在的骑士》这个故事是她在从故纸堆里、从在会客室里听到的闲谈中、从有过亲身经历的人们的回忆中撷取的素材,将这些加以想象组成的故事,这种戏剧化的情节让读者措不及防却又不失感染力。然而更戏剧的故事还在进行,年轻的郎巴尔多爱上了美丽的女武士布拉达曼泰,而布拉达曼泰却倾慕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直至阿季卢尔福的消散,郎巴尔多穿上了他的铠甲,假装成阿季卢尔福的样子来追求布拉达曼泰,但被发现其伪造身份后,布拉达曼泰便失望离开了,郎巴尔多也继续过着他的武士生活。然而,在修女即将结局的时候,她听到了修道院外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是郎巴尔多的声音,原来,修女并不仅是修女,她还是布拉达曼泰,她们是同一个人!她隐居是因为她得不到阿季卢尔福的爱,但是现在她被执着热情的郎巴尔多感动,她愿意骑上他的马奔向未来。小说戏剧化的情节、反转性的结局,让我们对作家卡尔维诺不得不为之敬佩。
《不存在的骑士》这篇小说不仅是个性鲜明的人物还是戏剧化的故事情节都十分耐人寻味,虽然我们不能对其进行全面探讨,但是也能够唤起读者对生存意义的理解和思考。现实中我们生而为人已经具备存在的本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追求坚定的意志或精神信仰,真正的实现自我价值,体会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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