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豌豆
在民山的小城角落,破旧的瓦房里摆着一张草席、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和一盏灯罩早已发黄的油灯,这便是小景一家全部的家当。
今年,小景7岁了、妹妹小舒不过4岁,父亲三年前因一场车祸去世,母亲则是一家修理厂的临时雇工,为了赚更多的钱,她总是在修理厂做完工后去帮街坊缝补衣物。
凌晨5点起床来到修理厂,重复着繁琐、劳累的活,干到深夜。母亲已经熬过了一千多个日夜,身体与心里的双重压力让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大雪纷飞的冬夜,母亲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与往常不同的是,她的口袋里多了一瓶安眠药,她想在今晚,结束这无休止的煎熬,与她的一双儿女去到另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疲惫的世界。
孩子年少丧父,天天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本该上学的年龄却只能在街边拾些废纸、易拉罐换取微薄的收入。
深夜十点,推开沉重的铁门,母亲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两个孩子早已入睡了,在冰凉的草席上,在破旧的棉被里,哥哥搂着妹妹,香甜的睡了呢。
瓦房上投下一泓月光,桌上摆着一只碗,碗里装着一把仅泡发的豌豆,碗底压着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今天晚上我煮了一把豌豆,我和妹妹已经吃过了,您尝尝。
母亲端起那只碗,捻了一粒豌豆放进嘴里,早已冰凉且无一点滋味,但母亲愣是一粒粒将一碗豌豆吃完了。
看着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她突然间就失去了逃离的勇气。是啊,她不能自私地撒手而去,至少,对于小景与小舒来说,她是他们的全部。哽咽的母亲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忏悔,将字条与安眠药一起放入口袋,轻轻地搂着两个孩子睡了,一觉到天明。
这天早上,小景和往常一样带着小舒来到集市,正当他在烂菜堆里翻找时,卖菜的阿婆叫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一把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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