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与后现代:二元制叙述体系下的女性与困境
1.厌女症
上野千鹤子熟练的运用到了波伏娃的“自我”“他者”理论对男女二元制进行了一个细致的刨析,男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权地位,巩固纽带,通过将女性符号化、男性之间的认同同化,放逐区别女性于男性这个群体之外从而凸显出自身的主体地位,建构出父权-男权的话语体系,而这个过程又不得不依赖于女性作为他者(成为参照物),因此厌女症在女人身上为‘自我厌恶’,在男人身上 表现为‘女性蔑视’,厌女症的表现形式在男女身上并不对称。被他者化的女性沦为两类:圣女·母亲与妓女·荡妇,前者厌恶后者成为帮凶,自身被压抑生殖与快乐,或许还要戴上道德的枷锁,后者赤裸裸的被异化为性器官,成为一个符号。女性被分离支配,无法想象再加上阶级、身份、人种的其他等级体系的“他者”化后会怎样”。
2.厌女症的根本:对传统二元制的批判
在性别二元制的性别秩序里,深植于核心位置的,便是厌女症。在这个秩序之下,无论男人女人, 无人能逃离厌女症的笼罩。厌女症弥漫在这个秩序体制之中,如同物体的重力一般,因为太理所当然而使人几乎意识不到它的存在。这里可以看到后现代女性主义向传统两分法的挑战:男与女、好与坏、理性与非理性。二分法下,女性是男性的他者,非理性是理性的他者,这蕴含着普遍性,即主体是普遍的理性。但启蒙运动以来,真的有线性的“普遍真理”存在吗?资本-帝国主义具有普世价值,所以要把中国拉回这个他者拉回主体的范围内,即使西方在这里烧杀抢掠都是正义高尚的事业。这一无比荒谬逻辑同样运用到二元制的男女问题上完全可以,因为本质上是一样的,得到的就是厌女症。康德嘲笑:“只有女人想做男人,没有男人想做女人。”自启蒙运动以来,几乎大部分叫的出名来的伟大思想家、哲学家都有厌女症。启蒙运动以来的理性和客观性基本和男性绑定在一起成为“自我”,女性作为“他者”是混乱的、是无法控制的欲望的代名词。女性沦为他者,只恨自己不为男性,在《送我上青云》中,与盛男同坐大巴车的母亲梁美枝让女儿把一大袋水果放到行李架上去,盛男照做后母亲冷嘲热讽道:“这么能干,难怪找不到男朋友。”盛男出言反驳后, 母亲却道:“我这是给你找机会啊,你不会找年轻小伙子帮你吗?”一辈子依赖家庭失去自我的母亲却嫌恶女儿太自立自强以至于单身至今。年轻时被歧视的痛苦,被代际传递到后代上而浑然不知潜移默化。而男性尽可以在这一体系下尽可能的去宣泄对女性的厌恶来确立自己的地位。
3.厌女症的符号构建与理论框架
难道女性就这样甘愿被歧视吗,不能用同样的方法还击吗?试想一下那些骂人的话语,肯定会有“妈”“逼”这类的字。小孩子说脏话会被大人打,社会把脏话看作不文明,脏话承载着不可做的事被禁止从而在这个过程中被约定俗成,正如上野千鹤子所说,性行为用的不是男性器官,而是女性器官,成为一个极端典型的例子。女性的性器官本来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却被剥夺下来,甚至难以启齿,阴道甚至就代替女性的身体本身成为符号。秋叶原事件中的k君,以及其他许多的无人气男,认为自己长得不好看找不到女朋友因而人生非常失败,长的不好看找不到女朋友,恐怕很多人都默默有这个观点吧,女性成为只会被外貌吸引的动物——被插入者。在耸动的标题和街谈巷议中,“撕”越来越成为一个附着于女性群体的动词:女友撕“绿茶”、妻子撕“小三”……一个“撕”字在无形中固化了对于女性冲动、爱争斗、小肚鸡肠的刻板印象成为符号。那么男性成为被插入者可以吗,男性集团当然不会允许,同性恋也会被鄙视,因为这会影响男女二元制的界限,被插入者不能成为男人集团的一员,所以要把他放逐出去,这就是“恐同”,恐同厌女都是歧视,都是来自男性的不认同,相反男性的认同既是男人集团的证明,这就是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歧视需要至少三个人,歧视从来都是第三个人对主体的认同而产生的。厌女症、同性恋憎恶、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是上野千鹤子所构建的二元制下的男女理论框架。
4.后现代的困境
在《赛博朋克2077》中有一个经典的桥段,强尼·银手出于对公司的憎恶用核弹摧毁了荒坂塔,可荒坂塔还是重建了,而且修得更高,后来竹村质问v:“摧毁了荒坂塔,然后呢?他们憎恶公司,又没有替代方案,而公司提供了就业,没有了公司无数人将沦落街头。”这是后现代主义的困境,即使我们解构了旧有的体系,我们能再建构吗?上野千鹤子在书的结尾我认为是有些悲观的,如果厌女症能被轻易超越就不会写这本书了,上野提出了两条建议,女人的路径是自我和解,男人的路径是克服自我厌恶。因为二元制,身体与精神分离,精神属于男人,身体属于女人,女人在身体上优于男性却无控制权,沦为符号。男性的身体被厌恶,欲望被肮脏化,男性的痛苦来自被“他者”化的身体的报复。女性能自我和解吗,男性克服了“厌女症”和“男性特性”的欲望会怎样呢?不知道,上野不知道,后现代主义也是迷茫的,如果传统的二元制被解构,话语成为唯一的一元论,女性的概念也不存在了,“我”也不存在了,男女被解构那么又谈何平权呢?女性主义者要创造自己的符号话语体系,但忽略了真实的性和身体,但后者是实实在在会造成伤害的,上野对身体、欲望、性关系的见解我认为不错,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强调相对与多元,这也是对后现代导致无限制的个人主义的批判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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