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犬
天边的那朵云,像极了小巴。
李奶奶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苍老的眼定定地望着天边出神,那朵云,是小巴吧。
小巴死的那天没有路上行人欲断魂的雨,只有盛夏傍晚的余热。在斜射的阳光下,它拖着无力的双腿,蜷缩进沙发的角落,沉沉地睡去……
我望见远处唐爷爷回来了,李奶奶恍惚中突然又来了精神,起身去开旁边的门,却在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又停住了,她忘了,忘了小巴已不再了,忘了小巴已不能敏捷地冲到唐爷爷身旁围着他打转,替她迎接唐爷爷回家了。
李奶奶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小时候倒经常看见他回来,后来。据说是因三十几岁了还不肯结婚与李奶奶发生冲突,回来的次数便一年比一年少。但因着有小巴的陪伴,李奶奶却不显的孤寡。经过她家前,常见她在院子里给小巴洗澡,或是用梳子细细地梳着它雪白的毛。每每这时候,李奶奶眼中便满是慈爱与神采。小巴汪汪的叫声在李奶奶听来,似是儿子牙牙学语时对她稚嫩的呼唤,仿佛儿子和小巴都在身边,谁也没离开。
我没有养过犬,所以我不知道失去一条相伴十几年的狗是怎样的伤痛,但我知道孤独是怎样的,知道戒掉一种习惯是怎样的。曾听人说,一只狗狗认定的主人便是狗狗的全世界,可小巴对于李奶奶又何尝不是呢。孤独与生俱来,却因遇见了彼此,小巴和李奶奶,都得以在这浩渺的宇宙有了慰藉,得以使漫长的日子有了长久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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