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年月日,蚊虫萦萦,浅吟低鸣,忽左右而歇止,虽驱之仍复来。大怒,乃效昌黎先生之鳄鱼,为文告之曰:
昔鸿蒙初辟,轻清上浮,重浊下凝。上浮者腾而为天,乃有日月星辰;下凝者降而为地,乃有川林山泽。然后有羲皇、女娲,有人与虫鱼兽鸟。故尔蚊虫之在,亦固其所。及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人聚而为城,遂与虫鱼鸟兽相分别矣!
今余文章武功,雄姿英发,而尔以微末之躯,至鄙至陋,不自避于祸乱,逞口舌一时之欲,悬性命一线之间,岂智者之所为哉?余慎独修礼,好善明德,未尝戕害尔之子孙,而尔扰余彻夜,不眠不休,以怨报德,岂谓义哉?且夫勇者不惧、强者不乱,余稍有动作,尔辄逃窜奔走,似鱼如犬,急急忙忙,岂勇者哉?不智、不义、不勇,有此三论,虽杀之,其无妨耶!其势不得不与蚊虫辩。
蚊虫有知,其听余言:柘之东,某某家,圈豕数头,体大血多,尽可肥尔之子孙,蚊虫朝发而三日可至也。今与蚊虫约:限戌时,尽率丑类徙于之,以避余之威怒;戌不能,至亥时;亥不能,至子时;子时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听余言也;不然,则是蚊虫冥顽不灵,余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忤余之谆谆诱戒,不听余言,不徙以避余者,其无怪乎余之心狠也!余必正襟危坐,以待尔之械斗,若一朝不幸,身为肉泥,其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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