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我们,和城市里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聪明、善良,对于这个世界同样充满好奇,可他们的世界却很小,小到只有那个骑电动车20分钟就可以环绕一整周的地方。”当我再次看到这段话时,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一个月前的那个盛夏。我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商丘,在与大部队汇合后我们五个人率先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狭小拥挤的空间,颠簸遥远的路途,那些困顿饥饿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在不知昏睡几次直至夜色浓郁之时,学校的样子和校长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从此,睢县、匡城乡以及张庄学校便与我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图为五年级合影 蔡东升摄)
第一次只身一人与12个全新的伙伴共同完成支教这项活动,第一次正式上课面对那么多的学生,我的心里全然充斥着紧张和不安。可当第二天清晨,孩子们明亮轻快的笑声和追逐奔跑的嬉闹声传入我意识未完全清醒的大脑中,一股神奇的力量迫使我立即起床去看一眼外面。一开门便有几个小女孩羞涩地走上前说:“老师,这个给你。”这一给便是十多天,或是一颗糖果,或是一个贴画亦或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我抬头望向她们,清澈的眼睛、被太阳晒的有些微红的脸。对于二十岁的我们来说八九岁的记忆已经有些遥远了,我们可能无法如同她们看到那些东西一样欣喜、被吸引,可我们知道,对于她们来说她们给出的是孩童世界里她们喜欢着的、宝贵的东西,她们毫不吝啬地给予。
(图为与二年级部分学生合影 王悦摄)
上课的时间,从初来乍到的面面相觑到边教边与他们打成一片。喜欢和善良从不是廉价的,它是相互的,是珍贵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呼啸而过许多个鲜活的片段。五年级班里大哥大般存在的顽皮男孩会在水彩课前大喊不想画画,却在我们目光未及之处认真的调色画出最大的那瓣西瓜并好不犹豫地分享自己的颜料和调色经验。二年级内敛沉默的小女孩会在课后悄悄拉住我的衣角问道:“老师,我很喜欢舞蹈,下节课我们学什么呀?”六年级的七个学生是与我相处时间最久的,每天的语文课他们总会争先恐后的向我分享今天大大小小的事,拿到每日一道的作业和我们手写考试卷子他们也会哀嚎不断、讨价还价却从未懈怠。临走前班里个子最高的女孩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说:“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我知道,从这里离开再见的机会变得遥远而未知。“我知道没有下次再见吧,归途的风一直刮;别害怕走过那长夜吧,世界会在你脚下。”手机播放里的音乐被风吹了很远很远,好似已经替我传递了回答。
(图为六年级课堂合影 邹德禹摄)
虽然我们提前预知了这次分离,用十五天的时间说服自己天下宴席终有一散,但还是没能平静地面对那一张张不舍的脸。记忆里他们永远是天真的、善良的、质朴的。
13个人的小家庭也令人印象深刻。我们是那么的不同却又是那么的相同。我们来自不同的城市学习着不同的专业拥有着不同的性格过着不同的人生,却因为支教这一共同目的相聚在一起。十五天的时间很长,足够我们彼此从陌生到熟悉,拥有共同的美好回忆;十五天的时间又很短,它让我们相聚又不得匆匆分离,那些感谢和道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蝉鸣声响,我的记忆里永远蛰伏着这个盛夏。我记得雨中的赛跑嬉闹,那时的少年们有着不顾一切冲破束缚的勇气;我记得三轮车后斗里张开双臂呼啸而过的风,尽收眼底的景和数不清的欢笑声;我还记得集齐了大家奇思妙想创作的画,充满笑声手忙脚乱的厨房,笑料百出的夜晚游戏等等,那些美好的记忆并没有褪色,而是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固清晰。
“只要还在想念就不算分别。”一生中会有很多个夏天,可再也不会有一个会如今夏。
(图为支教队合影 许校长摄)
我曾与友人言:“去乡村,去边疆,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山里,帮助山里的孩子们走出大山,实现他们的理想。”如今,我无比感激这次支教的经历,是它让我实现了童年的理想,走在实现心中伟大梦想的路上。
“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少部分人,去看见阳光未曾踏足的地方,走上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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