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的日子逐渐收尾,纷纷思绪也随之纷飞。
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昨晚被不知名的生物引起的过敏处仍在隐隐作痛,耳边是数不尽的嗡嗡声,蚊帐上每天都堆满了虫子。身处于此,从惊慌尖叫到淡然面对,只需要一个短短的十天,便能磨出我的韧性,练出我的耐心。、
(孩子们在静静听课)
下乡环境之苦是超出我所预料的,刚到支教学校时所看见的残破宿舍楼,吃到的全素饭菜,没有热水和网络供应,去一次县城要坐三小时的乡车。所有的一切貌似约好了般在挑战我的极限,仿佛想看看我这个“城市人”是否有资格担任支教老师。面对“恶劣”的环境,我不得不去适应,不得不去改变。从不敢午睡到一沾枕头倒头就睡,从抱怨饭菜到大筷往嘴里塞,从时刻想着回家到不舍孩子们,我好像融进了这乡村里。
但最要命的不是环境,而是教育。短期支教到底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小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责任担当,还是一种义务劳动?是让大山之内更痛苦,还是让大山之外更抗拒?他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迎接我们?是满心欢喜,是害羞胆怯,还是抵触抗拒?
(孩子在上剪纸课)
每当我看到一双双渴求知识又懵懵懂懂的眼神,我就充满了动力。有一种使命感在使我燃烧,激情四溢的讲课,动之以情的讲理。只要孩子们回答我“听懂了”,我便感到巨大的满足。这些,都是一份奖状,一份评优,一个加分换不来的。
但之后呢?
(孩子在阶梯教室上课)
本地老师操着一口方音上课,孩子们根本无从分辨这个字怎么读那个单词如何念。除了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生物、化学这些科目,完全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计算机和望远镜更是天方夜谭,连最基本的图书室都没有,该如何改变教育?而我们带给他们的,是大山之外的绮丽,是他们世界的另一端。但我害怕就连这另一端,给他们的都是伤害而不是激励。
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万千人中的一个小小支教者罢了,从城市来,又得回到城市去。但多少所谓的支教者把这当成一次旅行,把这当成放松心情体验乡村的玩闹游戏?即便是流星,当它划过天空时,也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祝愿。那么我们是否也该像流星一般,不在乎结果,更重视过程的去发光发热?
(孩子展示他的剪纸作品)
黎明即将破晓,我仍未睡着。教育,何时才能平等,何时才能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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