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研团调研期间发现,白沙溪村和大部分农村一样,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外流务工,导致村内老年人和儿童人数占比高居不下。而儿童近些年来得到的关注逐渐高涨,老年人尤其是空巢老人得到的家庭关怀和社会关怀都有待提高。
白沙溪村位于益阳市安华县田庄乡。偏离国道进入白沙溪村有10几公里的山路,沿途是连绵的山峰、茂密的树林、以及青嫩高大的竹子,不时也会看到从山间流下来的泉水和山腰上的茶园。这一切使来自北方的部分团队成员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大自然,什么是大山深处。
7月10日是来到白沙溪村调研扶贫情况的第二天。在扶贫第一书记的带领下,我们先后走访了10余户贫困户。他们的贫困情况自是让人心生怜悯,不过令我最印象深刻的是那些空巢老人。白沙溪村的空巢老人“种类齐全”:有奶奶已经不在,爷爷一人留守的;有爷爷已经不在,奶奶一人在家的;也有爷爷奶奶相伴留守的。
跟随着扶贫第一书记,我们一行人来到一户爷爷家里。远处望去,他一人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用老式的烟斗抽着烟,虽烟雾缭绕,缺依然能看见他脸上的皱纹与老年斑。经询问得知,爷爷今年71岁,其子女都在外面务工,生活完全靠自己自理。房子虽然在公路旁,但离县城很远。所以爷爷基本上吃的是自己家菜园里种的小菜,只是偶尔会去赶集或从专门来村子里的装满着生活用品的流动车上购置一块肉。与老人交谈过程中,由于语言方面的差异,我们不能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我们能感觉到爷爷那种想与人说话的心情,那种沉闷很久,恨不得把自己心事全都说出来。我记得最清楚,也是爷爷反复说的一句话是:我死后要火葬,不要土葬,葬礼要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厚养薄葬。当我们向他询问:年轻人逢年过节都会回来吗?老人哽咽了一下,轻声答到:“会”。由于行程较紧,我们在一家贫困户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因此交谈一番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位爷爷。仍从远处望去,老人用老式烟斗抽着烟,目光向村口的方向眺望。
(图为独自在家的爷爷)
跟随着扶贫第一书记,我们从布满杂草和灌木的小道上山,走了大概一里多路,来到另外一家贫困户,到达时大家都喘气不赢。这是一个老奶奶家里,子女也都在外面打工。我清晰记得旁边破旧的土木房子和扶贫政策下危房改造后的新房子,两者鲜明的差异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经询问老奶奶今年61岁,生活也是完全自理。家里种了许多菜,并喂养了一些家禽。老奶奶每天都会自己上山采摘一点茶叶和厚朴,在那条陡峭和狭隘的山路上来来往往,等采摘的多了,小部分供自己食用外,余下的就会到市场上去买。奶奶和我们说了很多话,大部分是关于其子女的,说她的女儿没读过书,18岁就出去外面打工,也很少和家里面联系,后来在外面与一个男的好上了,生下一个孩子却把他送去了孤儿院……当我们问老奶奶身体还行吗时,得知她有高血压,腿痛等大大小小的毛病。后来书记告诉我们,农村里的老人都会有一些通病,像风湿病、骨质增生、腰间盘突出等都是乡下人最多最常见的病状。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国家医疗扶贫政策使每家贫困户都有了家庭医生,一个季度便会亲自到老人家里进行检查,县城的人民医院也会每年下乡举办义诊活动。离开了老奶奶,她站在高处,向我们挥手道别了许久。
(图为已经61岁的奶奶)
跟随着扶贫第一书记,我们又去走访了一户贫困户。还在老远处时,老人就开始和我们打招呼,并从家中搬凳子出来。我想,和村里人或村外人打招呼可能是他们除了“自言自语”外,开口说话最多的方式吧。此处贫困户爷爷奶奶都在,爷爷今年68岁,奶奶今年61岁,其子女在县城务工。在和爷爷奶奶交谈时,不时会走来其他老人,他们看见我们就像见到什么新鲜事物似的。与他们交流,我们得知由于地形原因,老人居住的房子很分散,加上山路崎岖和老人行动不便,使得大家伙聚在一块很难,因此大部分老人都是独自在家。尤其是天黑了没有路灯,老人更是不会出门,很早就会上床睡觉。不过一些家里有电视机的老人也会晚上看点电视,但大部分老人家中信号不好放不了电视或不愿意放电视。与县城相比,村子里面没有一块平整的土地作为老人娱乐的地方,他们不能去散步,也不能去跳广场舞。天一黑,整个村落陷入一片黑暗与岑寂中,唯一能听到的是那狗吠和鸡鸣声。
从我们长大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父母就像秋天的黄叶一样变老了。当我们四处奔跑一生的时候,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孩子回来的日期。走访完这些空巢老人,我深深地体会到他们的孤独,他们需要关心,更需要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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