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自己下乡队伍的推文上一个大大的日期,才猛然想起了距离下乡结束不过寥寥数日而已。在这个远山环绕的平凡小村庄中教学,颇有种山中无甲子的充实感。然而在每日充实而又繁忙的工作过后,落笔之际细细品味自己心中所想,竟是五味杂陈.
一说欣慰。我主要负责对下乡学校的音乐支教,内容是竖笛这类乐器的教学。说起来也挺难为情,在展开课程的正式指导之前,我曾一度在心中将这里学生的形象妖魔化。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小村庄虽说不上多么贫困,但也比较落后,生态环境亦是恶劣,很难想象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们会有多么友善和好学。但是在心怀紧张的情绪开始支教后,我惊讶的发现,他们有着孩子的调皮天性不假,但他们真诚且富有活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只要你放下无谓的矜持,孩子们会真心把你看成一份子,把你融入他们的群体中去。同时,他们也迸发出让人讶异的,对音乐的热爱和渴望。在支教前,我们调查过,学校没有钱聘请正规的艺术老师,自然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艺术课。孩子们了解音乐的途径基本是电视,手机等传媒工具,所获得的自然也是不成系统的片段。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喜爱,他们甚至在下课时仍不停地吹奏练习。试问,那个启蒙老师会不喜欢好学的稚子。他们所给出的反馈让我们恨不得将所有有用的知识在这数天全部塞给他们,他们努力的身影是我们期望中最好的回报。
二说愧疚。在这些没有接触过系统器乐学习的孩子眼里,我们对乐理侃侃而谈的姿态和吹奏时熟练变换的指法仿佛都是无所不能的象征。他们把我们当成偶像来崇拜和向往,甚至向没有来上课的同学朋友炫耀老师的优秀。在教授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们不讲道理的信任,我们所说的一切指示都不加怀疑,那怕指示是错误的。然而他们越是如此,我的内心便越是愧疚。我哪有他们所想的那般无所不能,我所有的,不过是比他们多几年的基础音乐教育和一段时间的器乐学习罢了。每逢新曲目在我的竖笛中流淌出,他们必然会毫不吝啬地送出自己的溢美之词。而这时,我便越发愧疚,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反驳,只能在教课中更加认真仔细地传授我所知的知识,让他们学到很多。说来有些惭愧,我并不是一个自信的人,但这几天的支教活动让我仿若脱胎换骨。我可以不自信,但我不能不相信被他们信任着的我,所以每当此时,我都会不自觉倾尽全力来靠近他们想象中那个完美的我。
三说遗憾。我们所学的不多,但留给我们的时间更少,少到我们不能把自己贫乏的知识全部教导给孩子们。或许在孩子和家长们,看来,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吹出数首曲目,我们教导队员居功至伟,他们也确实因为这件事向我们表达了感谢之情。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这些老师,虽然教导辛苦,但所起到的作用也只是给了他们大门的钥匙,能够这么快推开器乐这扇沉重的大门,全依靠他们自己不错的悟性和好学的态度。但是我是那么的遗憾,我马上就要走了,不能亲眼看看这群优秀的孩子在这个坎坷却又光明的器乐之路上会走多久,又会有多远。我更加遗憾,我不能用自己贫乏的知识来陪他们走得更远一些,让他们以后的路途能再平坦一些。每当我想起此事,心中都颇不是滋味。 四说期待。对于自己的学生寄予期望是每个老师都会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例外,哪怕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不过一周。我们并没有做多么了不起的事,到现在为止孩子们所获得的成就几乎全部来源于他们自己的努力和好学。
我们所做的,只是充当一个提着灯的引路人角色,在孩子们对这条充满迷雾陌生的路感到好奇的时候,从迷雾中走出来,告诉他们我们所见到的是何等瑰丽的风景,让他们欢呼着进到这条路,每个人自行体验自己在路上看到独一无二的风景。虽然遗憾不能看到他们的结果,但我们期待着,会有孩子,能通过这些体验,让自己的人生轨迹更加美好。
不过一周的支教体验,让我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换。整理着这些天美好的回忆,鼻子莫名一酸,当真是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了。
(文/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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