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之后,我和我的队员来到了一个静谧而又美丽的地方——官庄中心小学。这是一所坐落在山间的小学。它与城市里的学校不太相同,这里群山环绕,绿意盎然。一路上小桥流水人来去,飞檐流瓦自相随。
我认为我是很幸运的,官庄人大都很淳朴热情,队员们都很友善,所以我很快就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和大家相处得像兄弟姐妹一样融洽。官庄中心小学里的孩子年龄跨度很大,性格各异。他们大多皮肤黝黑,穿着朴素,说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我与孩子们本是语言不太相通,年龄有着距离的“你和我”,可一切却十分奇妙,我一眼便爱上他们。爱他们单纯而又质朴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干净得就像一潭山泉水一样清澈。爱他们没有城市孩子``的娇气和任性,他们比起城区同龄的孩子显得更成熟,稳重、内敛。尤其在老师面前,有些孩子还有些矜持与羞涩。“小刘同学,你喜欢老师吗?”“喜……欢……”小刘同学回答得十分不好意思。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我对他们的情况做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在官庄,有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等老一辈人在家。远离父母的孩子,他们的身上总有着一种我无法言明的感觉——那是一种既自由不羁却又柔弱无力,既溺爱过重却又精神上营养不良的复杂情绪。他们的课余生活是很单调的,除了玩跳房子,跨步,踢毽子,拍宝等游戏,就是看电视。大多都没有电脑,没有智能手机,也就没有网瘾――这似乎是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当然他们也没有美术兴趣班,钢琴辅导课……问起他们的兴趣爱好,他们只会说:“我爱好看电视,爱好玩捉迷藏。”课外书也是没有的,许多经典的童话故事、名人故事,孩子们都一无所知。更不用说十万个为什么中的一些简单的自然科学知识。当我问及他们知道有哪些名人时,大多数人只知道官庄那块墙上贴了画像的雷锋,或是书本中学过的爱迪生的故事。这些似乎都很自然,也在我一开始的意料之中,可当事实摆在我面前时,我还是叹了叹气。但是在我问他们有没有捉过泥鳅,赶过牛,知不知道麦子长什么样的时候,他们依旧是不停地摇头。“我没有去过地里啊。”余美恩说道。这就让我感到非常困惑了,他们这群生活在城市之外的孩子,让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划分为农村孩子,也许他们本就生活在一个空白的区域――这就是具有新时代特征的一群农村孩子。
对他们这种最初的了解,让我心生无奈,我不知道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带给他们什么?改变他们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想:我要努力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相处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喜欢他们。课间,我通常不会回去休息,而是站在教室走廊里,看着他们玩游戏。在老师的关注下做游戏,孩子们会有一丝的拘谨,内心又夹杂着一丝被老师关注的自豪和快乐,因为在乡下孩子的眼里,老师是一个很神圣的身份。而一个从城里来支教的老师,于他们而言,就显得格外新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们与我也越来越默契,越来越亲近了。每天,他们总是会高兴的说:“老师好。”用兴奋的笑脸想我问好,还会常常出其不意地送给我一件可爱的礼物,会调皮的撩一下我的头发,会和我一起拍照片,会对我说:“老师,你们都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女孩子们总是会给我一些姑娘家喜欢的小东西。
在第一堂课上,孩子们自我介绍时都说很喜欢学习,他们都渴望能够得到知识的滋养。但社会是现实的,很少有人愿意只身前往山区,舍弃繁华的都市生活,去做这个传授者,我不能说其他老师都不好,因为就算是我自己也只不过是在暑假期间来到这里指教十几天。教育资源的不公平是一个长久的问题,它不会一时之间就得以改变,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
时针的游摆速度虽一直未变,可我却发现我们的归期已经临近,我多想时间慢一点,可以多一些与孩子们的相处时间。“小辛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了?”听到余天赐这样问我,我一下子竟无法给他以一个真正的答案。最初的最初,我就曾想过,我们这些前来支教的老师究竟该不该与学生们熟悉起来?人和人会相互吸引,这是魔力。但不久我们便得离开,孩子们需要经历一次别离,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好的呢?我本想我会耐不住在村里的生活,我本以为我该归心似箭,可没想到一遇见了你们,便误了时光,不念归期了。
为何不念归期,原因不过一二:情已浓,离别怕又是另一份伤害,也还想着自己多待些日子能给他们再带来一些东西——一些有益于他们成长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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