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你们俩时,倩倩没带眼镜,亮亮则带着黑框眼镜,虽然你们不是俩姐妹,但是身上同样的沉默与腼腆,让志愿者很容易把你们俩搞混。课上你们也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如果不刻意关注,就几乎听不到你们的声音。后来不断的团体活动活动,终于让志愿者们勉强分清了你们——对着同班的孩子们会讲两句话的是亮亮,不怎么讲话的是倩倩。直到这次家访,我们终于找到了你们容易被搞混的根源:两颗一样孤寂坚强的心,两份一样对陪伴的渴望。
亮亮,当我们走进你家,你忙碌的身影就没有停下来过,一会儿套垃圾袋一会儿烧水。***妈说她工作日都不在家,爸爸又在外地工作,从周一到周五,大多数的时光你都和自己度过,你只能自己烧饭、洗衣服。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你的胸口才刚与灶台齐平,我实在想象不出平常你是怎么烧饭的。妈妈说你更喜欢爸爸,但是爸爸总是待在视频的那头,你就只好在视频的这头眼巴巴的等啊、等啊。有时候要等上一个月,才能见见他,抱抱他。终于,你停止了忙碌,我们也有了机会能跟你好好聊聊天,可你却不怎么说话,许多东西在心里奔腾着,却被嘴巴死死封锁住。我们问你是更喜欢玩手机,还是跟爸妈一起出去玩,或者说只要爸爸妈妈待在你身边就好。你只留给我们一个侧颜,“第三个选项。”是你撅着小嘴说的选择。这个选择在瞬间戳中了你的心,对于陪伴的渴望即刻奔腾而出,你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的表象,偷偷红了眼眶。多想要妈妈陪你一起去好多地方。你说不出具体的地点,只是重复着“好多,好多地方”。不愿与我们对视,你只出神地盯着一点。我们这才发现,那个独立自主的孩子只是在用沉默掩饰内心的孤寂。因为缺少陪伴,你只好坚强。
倩倩,你比亮亮要害羞的多。走进你家里,你一下子就躲进了房间不肯出来。妈妈说你喜欢跳舞,但是没有人可以教你。爸爸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妈妈又要多花心思照顾年幼的弟弟,你常常是一个人待在那里和自己玩耍,或者看着舞蹈视频自己蹦蹦跳跳。“我们经常会吵架。”你撇了撇嘴,看向弟弟的眼神中带有一丝丝的“嫌弃”。“那如果要出去玩,你想和谁一起。”,你先是顿了两秒,然后认真地看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想要一家人一起去玩。”然后自己肯定地点点头,把“一家人一起”又重复了一遍。尽管你觉得爸爸妈妈经常不在身边,弟弟很淘气,但在这个问题上,你还是坚定地说着“一家人”。 当你合上嘴的时候,那份对陪伴和家庭的温暖的渴望就从你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们用沉默和坚强为自己筑起堡垒,把所有对于陪伴和关怀的渴望囚禁在里面。可是这“堡垒”总是千疮百孔,渴望就时不时带着酸意涌出来淹没你们。愿有更多愿意给出这份温暖的人出现,牵起你们的小手,告诉你们,只要你需要,我们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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