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和别人一组!我要一个人一组。”阿奇,那是志愿者第一次见到你。你睁着一双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里面写满了对于组队的嫌弃,双手往身后这么背,一副傲娇的小模样,让人又气又笑。开始的时候,志愿者们觉着你这个“小鬼头”可真是有些难搞。你总是倔强地要自己一个人一组,常常让志愿者不知所措。但是大家都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想要有个伴儿的。
那次体育课上,你坚持说要一个人一组,一个人孤单地站在一边,但却在志愿者的再三提问下忍不住漏了口风。“肯定没有人想跟我一组的,我要自己一个人一组。”你在说出着句话时,嘴上还挂着你那恰到好处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句话却一下子让志愿者沉默了。雅婷姐姐赶忙伸手招呼你入组,大家都清晰地看到,你先是一愣,脸上的弧度渐渐消失,挂上了一丝错愕,然后又忍不住咧开了嘴,两颗小虎牙猛地漏了出来,你忍不住围着你新加入的小组跑着,又猛地停下来,对着镜头开心的比了一个剪刀手。那是志愿者第一次见到你灿烂的笑容,和往常的笑容不同,连头发丝上都透漏着一股子喜悦的气息。你是一个调皮的“小鬼头”,也是一个深深害怕着孤独的“小鬼头”。
但是志愿者总觉得不能用“调皮”来概括你。你虽爱玩闹,却是这群孩子里面较懂事和乖巧的。要打扫卫生,你就拿过扫把,一个人哼哧哼哧地开干,上课铃响后,你又是是一等一积极的学生。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和其他所有的孩子都不同。你的眼中总是流露出与你年龄不相符的忧郁,尽管你总是笑着,但是那份笑容总是未达眼底。志愿者们不明白这份忧郁的根源,而你,就更不可能告知了。你总是笑得似乎没心没肺,却把所有的情感都压在了心底。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个人。
“啊,辰奇这么说老师心都碎了。”志愿者佯装心痛,原来是你不小心叫错了志愿者的名字,志愿者故意和你玩闹一下。但没想到,你虽仍保持着笑容,眼睛却忍不住盯着志愿者不放,似乎在确认志愿者是不是真的伤心了。两只手则赶忙抓住了志愿者的手臂,来回摇摆着,摆出一副撒娇的样子,努力来哄哄志愿者。没有想到你信以为真,志愿者赶忙表明自己在开玩笑。你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双手叉腰,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轻松,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头悄悄地松开。志愿者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阿奇内心是如此的敏感细腻,愧疚感瞬间扼住了志愿者的喉咙,让志愿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总是这样笑着,把所有的感情掩埋在笑容之下,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就连离别的时候,你都是笑着的。
“老师,我走了。”你背着包,扭头跟志愿者道别,脸上是那张不变的微笑。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再确认一遍,“老师,我走了。”你仍然保持着那张笑脸,向志愿者道别,似乎这只是平日里一次放学,明天还会再相遇。这一下,你背过身,再没有回头。但是你的心中堵满了东西。阿奇,接到你十一点多发过来的大哭的表情包,志愿者都愣住了,赶忙询问你缘由。十几分钟的沉默,十几分钟的“正在输入中…”后,“我想你了。”几个黑字刺眼地印在屏幕上。一种酸涩的东西猛地从心底涌上来,泪水模糊了志愿者的世界。
阿奇,你总是这样把一切感情都藏着,试图给每个人带来快乐。但是这样的你太让人心疼了。大家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着的小男孩在深夜里痛哭得样子,只能从平日偶尔的沉默里窥见你内心世界的一隅。愿有更多人走进你的世界,愿有更多人看见那个深夜里哭泣,有时会沉默的阿奇,愿你终能在陪伴和关怀中成为一个能放声大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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