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研团在黄家桥村河边拍摄空镜时,无意间遇见了“浦市通”姚源平先生。姚先生在知道我们的来意后便带我们来到了谭子兴文学研究基地,拜访传统文化爱好者、民间文化记录——吴锡林先生。
吴先生告诉我们,他第一次来到浦市是在去年8月15日,那时他刚退休,“起初来浦市只为游玩,后来遇到姚先生,他带着我和同伴们一起逛,逛着逛着我就爱上了这文化底蕴非常浓厚的小镇。”回忆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浦市的深厚文化底蕴激发了他的写作和摄影兴趣,使他心中产生了久居浦市、研究和记录浦市文化的想法,这想法也很快被他付诸于实践。同年10月,吴先生定居浦市。
结缘
定居不久,吴锡林的满腔热忱被浇了一盆冷水,作为一个外地人想要去研究浦市的传统文化,“第一感觉就是两眼一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他先去参观了浦市古镇的一些古老建筑:李家书院、吉家祠堂等,同时还考察了湘西地区的一些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踏虎凿花、辛女传说、傩面具等。对湘西文化的了解逐渐深入,使得吴锡林确定了想要拍摄的纪录片专题(辰河高腔)和拍摄需要的时间,还了解到拍摄辰河高腔纪录片的精髓所在:到群众中去。“熟悉的过程就是深知的过程。走到群众中去,在一个地方待的越久,它的内容就不断涌现出来。接触的人越多,信息也就越广,和当地老百姓交好朋友,他们就不害怕你的镜头。真实是纪录片的重要原则,拍老百姓,就不能让他们对镜头有陌生感,让他们对着镜头也能很轻松自然显得真实。”
(图为采访吴锡林先生图)
前世今生
高腔是一种由多元戏曲文化融合而成的戏曲。谈及高腔的形成发展,吴先生提到了两种结合。第一种是商业和戏曲的结合。自古以来,商人在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就会修祠堂,或者修会馆。明清时期工商业发达,在浦市古镇,繁华时期有13家会馆,即十三省会馆(实际上是十省三府)。这些商人修会馆、修祠堂,也修戏台,甚至会养戏班子,从而催生了当地的戏曲文化。这种商业与戏曲之间的结合,为高腔发展打下了基础。
“第二种结合就是辰河高腔最直接的形成方式”吴先生谈到。(第二种结合是什么和什么结合?)元末明初时,湖南因为政治动荡伤亡惨重,人口之间的流动形成了“江西填湖南、湖广填四川”的局面。江西弋阳县的曾氏两兄弟为逃避战乱来到浦市一带居住下来。在浦市,曾氏两兄弟虽远离故土,却依旧无法忘记故乡的戏曲——江西弋阳腔,每日都会哼唱。浦市被沅水环绕,形成天然的大码头,各地商贩来来往往,曾氏两兄弟的哼唱感染了不少的他乡之客,因此向曾氏两兄弟拜师学艺的人逐渐增多。发现了商机的曾氏兄弟从浦西搬到十三省会馆之一的万寿宫。从此万寿宫便成了沅水河畔的一座戏曲殿堂。
(图为调研团在万寿宫图)
辰河高腔的形成分为三步:第一步叫做围鼓戏,也叫围堂戏。演唱的人都围鼓而坐,他们一边敲打锣鼓行头、吹拉乐器,一边念戏文。第二步叫做矮台。发展成为木脑壳戏,木脑壳戏就是木偶戏。演员拿着一个角色,唱一些符合木偶身份的词。第三步就是高台。这也就是是辰河高腔成熟的一个标志。经历百年变化,融合佛教音乐、花戏、沅水号子和福歌等多元文化以及唢呐笛子等多种乐器发展,形成最终的辰河高腔。清朝康雍乾三朝时期辰河高腔达到鼎盛。
任重道远
吴先生告诉我们:“高腔以前发展得好,现在已经远不如从前了。没有完整的戏班子,演员稀缺,”说话间吴先生不觉皱起了眉头。浦市的戏班子比较分散,难以形成大剧团,比较大的剧团就只有泸溪辰河高腔传习所。浦市化工总厂曾经组织过一个剧团,但是由于原来的剧团成员年事已高,加上经济效益难以维持剧团的生存,也就不得不解散了。戏班子是辰河高腔的基础,而当代年轻人追求新鲜事物,追求娱乐性,大部分青年人已经对这种历史悠久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失去兴趣,新鲜血液都无法有效注入,只有部分老年人因为兴趣爱好而聚集在一起唱戏,就连基础都动摇了。
“内容分散,也是辰河高腔难以发展的原因之一”,吴先生说完便叹了口气。作为辰河高腔的最著名剧作,《目连救母》代表了辰河高腔的最高演出水平,它的故事从印度传入。中国人喜欢入乡随俗,于是将传进来的故事加以中国化,使得故事完整、情节生动,而且融合了佛教元素。它体现了辰河高腔的所有艺术特点,最能代表辰河高腔的精华部分。最初的《目连救母》剧本,有48本目连台台戏,要演七天七夜,现在的版本已经被浓缩成一个小时,加上不同的戏班子有不同的保留。《目连救母》在历代浓缩剧本的过程中,内容已逐渐丢失。曾经可以演七天七夜的大戏,也变得支离破碎。
2006年,辰河高腔进入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以来,泸溪县加大了对辰河高腔的保护和发掘力度。2007年至今,泸溪县剧团从内容到形式,对辰河高腔进行了全方面创新。对于高腔,他们努力寻求继承保护与创新发展之间的平衡,尽管路途艰难,但他们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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