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时候,学院开始招募小草学堂志愿者,自己填完报名表之后,煽动舍友也参加,于是我们宿舍差不多都报上了名。七月初开始了面试,当时正准备期末考试,没什么犹豫的,我从图书馆放下了书本就直接奔往面试教室。面试的有不少人,回答问题时既热情又雀跃。志愿者三个字看似平凡实则沉重,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身份而更是一种责任。我却有些觍颜,我无法如那些热血青年一样表达出我内心的忻悦,但我默默做了一个抉择,就是济天下与善其身,我选择了前者,无论是多么微渺的济。至少从目前我所做的事来说,是这样的。
出发的那上午起得很早,因为不知道所到地环境如何,我们几人洗了个散伙澡,再回到宿舍已是十一点半。十二点半集结完毕上了开往五莲的车,再见了亲爱的朋友和熟悉的学校,我去五莲带孩子们展望新新世界了。
确定支教点的时候选择了潮河,这是我没有原因去后悔的决定。当地民风淳朴,村民热情好客,大自然风光旖旎,书记带我们在周围饭馆搓了一顿,之后便是和队友们一起购置物品厨房DIY。几人围在四方桌前像上了年纪的人一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偶尔冒出句有的没的评价一下电视剧人物。放学后就和同行的姑娘回女生的住处,屋里有张办公桌却没有办公椅,两个人合力把办公桌搬到宽敞的地方,又向书记讨了把办公椅,屋里布置得倒也真像回事。五莲的天像是地中海患者,所有云朵都沉底,中间空空的,没了遮挡物的太阳像是入侵敌方的勇猛军队,派了束束阳光长驱直入,直晒得人睁不开眼。
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几个人絮絮地说话,现在想起来,除了有关于上课的事,竟一个话题,一句话都想不起来了。其实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相处得越是舒服的人,你们之间的点滴能被记住的,几乎是寥寥无几。掰着手指头数一起走过的日头,倒生出惊讶感来,二十天过去了,而身处那二十天当中时,似乎感觉这清清淡淡、有松有驰的生活可以再过很久。
七月是五莲的雨季,五莲的天多变,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瓢泼大雨,我还来不及发出停课通知,就有小孩淋着雨来了,课是停不成了,窗外哗啦啦地下雨,我脑子里七七八八的居然在数列可以形容求知心切的成语:求知若渴、好学不倦还有负笈游学……看着这些身上多多少少有些雨印子小孩想着想着居然被感动到了。和许多人一样,一到下雨天我就盼着老师的停课通知,最讨厌冒雨去学校的那条路了,但这些小孩不一样。可能对这些小孩来说,不管上了多少年学,对知识的渴求和对伙伴的需要超过了很多东西,所以,他们愿意接受冒雨的辛苦,做好自己选择的事。那天下午我把我所知道的能形容好学上进的成语给小孩都教了一遍。
我们临走之前给小孩办了个影视大赛,分为小品组和话剧组。来这里的十多天早已认识了每一个孩子,了解了每一个孩子的特长,但真的来点新鲜的活动让孩子们展示,才发现自己对孩子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年轻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们实在是有太多的潜力与活力了,我还记得我在看了他们的首秀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虽然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建议与教导是否对这场展示起了不可或缺的推动力,但我仍想自豪地向旁人介绍:看,这是我们带出来的孩子,时时吵闹着展现生机。
孩子们写的作文画的画舍不得扔,离开时还夹在衣物中带走。离开孩子们已有两天,当时皮到想抱起来扔下楼的小孩,也会发条短信说老师我想你了。而我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之前给小孩讲过的课件,遗憾没能把某个点讲得再生动些。小孩子不一定能懂也不一定能记住,但我告诉过每一个同学,“生活需要读书和新知。”
那天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本子,封面是小孩子的审美,而坐下来翻动之后,才记起这个灰色的小本子是当时走的时候小孩子硬塞给我的,我不收小孩还急了,一用力就给本子前几页留了几道深深的褶。我打开看,本子的扉页写着:“祝老师貌如美花,永远记得我永远爱我……”
虽然说是分别了,但不如说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每一次的分开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夏天是短暂的,但这次实践留下的记忆不会被磨灭,我们将带着从中学到的爱与奉献乘风破浪,有感动相随,与梦想相伴,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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