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武术课的惊鸿一瞥。通讯员 李思琪 摄
怎样才算是致远?是走得远,千里万里遥遥?是看得远,更上层楼极目?是想得远,破卷称读书高?是活得远,不食人间烟火?如若然,这一份“远”就苍白僵硬了一些,经不起岁月的一掰。我认为,真正的致远,是不断地从终点回到起点,独自收拾,再次出发。这正如叶圣陶先生的那句话:教是为了不教。
参加致远之队义教三星期的过程中,志愿者老师的默契不断提高。学生的笑靥和朝气,一次又一次地打动着我们。每天我都能听到他们充满着奶气的“黑皮老师好”,那些调皮又俊俏的眼神在至今仍在我的心头闪烁。当然,义教带给我们的不仅是那种童心般无忧无虑的欢乐,还有不断的反思和进步。
这次在张槎中心小学的三下乡义教并不是我第一次义教,但对于备课,我仍然比较紧张。我思索了很久,如何让我的书法课不是效用于一时,而是像食物一样,在刺激完味蕾后被吸收营养,存留在血液之中。我准备了丰富的学习内容和课堂游戏,设想从汉字的起源和历史演变引入,在审美和结构方面进行启迪。但是经过自行检验后发现少了一点东西,是什么呢?
图为硬笔书法课上做示范的老师。通讯员 李思琪 摄
我翻遍了大脑的每一条褶皱都没找到,只好硬着头皮扎进课室,不论如何,他们只是小学生,或许是没问题的。然而,侥幸的笑容并不能在我脸上持久,很快我就从他们紧皱的眉头中发现了问题:这种看似“丰富”的课堂并不是学生可以接受的,因为我误导了他们。我罗列了许多知识,把他们的思维固定在“背知识”等于“学会了”的怪圈里。我让他们注意字的结构,但只是局限于一个字,并没有对比,他们不明白结构到底能为一个方块字做什么。原来,我的课堂缺的是思辨。这算是义教吗?他们学会了什么?如果没有以他们为起点来考虑,那么这一份“义”在哪里?这难道不与“志愿者”的初衷背离吗?今天他们记住了我教过的“李”字的结构。可明天呢?当看到类似结构的“吞”和“春”,他们不可能想到:这和黑皮老师教过的“李”字是类似的。这样的课堂对得起听到上课铃后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吗?这对得起我们义教队“致远”的名字吗?我暗自心惊。
我偷偷一瞥,看着那些很认真却因为不懂而抓狂的学生敲着自己的脑瓜子,看着他们握着笔的手松开又握紧,看着合不拢的嘴巴空洞洞的却又充满无奈。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那么,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想到了那些他们讨厌的老师和无趣的课堂呢?在那一刻,我很想抱着他们说声“对不起”,也想握着他们温暖的小手,说声“谢谢”。
图为课间小朋友和老师说悄悄话。通讯员 李思琪 摄
早在高中,我就已经听过叶圣陶先生那句教育名言:教是为了不教。虽然上了大学之后,我们的班主任也曾经提到过,但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缘由。我曾希想有一个很有学问、很有见地的学者通过高明的教育手段让我亲身体会到其中奥妙。如今,竟是我的学生让我在实践当中、在惊恐之中明悟了其中道理。授人以鱼,不过鱼尽;授人以渔,利益是没有最高点的。教育也是一样,如果一堂课没有思维的锻炼与提升,而是仅仅靠丰富的知识点叠起一层巨浪,那么,惊涛拍岸只能一响,遗忘之后就没有了涌动的后劲了。
如果每节书法课只能学会写一个字,那么需要多少节课才能够把常用的汉字学完?如果他们学会了类比和解读的方法,一法通,万法通,那效率会高多少倍?还记得自己在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中学习到,人有一种象征系统,能够通过类比跨领域跨时代学习,不同于动物只能够通过基因来进化。如果他们不能够学会类比联想、自己解读的本领,即使有更多的丰富内容作为基础又有什么用?没有思维串联的分散的知识点不能够在他们面对未知情况的时候提供任何帮助。
如果教育止步于一堂课,而不是迈向新时代,那么我教的学生所属的一代能够为中国沉淀多少智慧?我的梦想与使命,是超越前一代,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眺望更高更远的地方。我因为梦想而走向志愿,走进了致远,参与义教,锻炼自己。却没有想到,从我从我选择了义教开始,下一代的使命就与自己紧密相连。这一次三下乡义教,教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在下定决心从事教育行业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想到这些的。所幸,我在这个盛夏选择了三下乡义教,虽曾亡羊,补牢未晚。这对于一个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的大学生而言,有如甘霖。
图为分别前的快乐合照。通讯员 李思琪 摄
雷打秋,冬半收,更惜百花杀,又是一年肃杀。这本是要写进诗的悲秋,幸而我先有了一个不寻常的盛夏,冲淡了萧瑟。像极了抿品完的佳茗,把空杯按捺在茶香深处。我跟着这一缕不淡的茶香,走向远方。(通讯员 蔡鸿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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