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是一方水土风土人情的真实写照,潜山人将生活的酸甜苦辣含蓄地糅杂在方言里,一开口就是一个故事,一声呼唤就是一段情谊。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以亲属称谓语为中心的安徽部分地区语言生活调查团前往安庆市潜山县余井镇走访调研,寻找那些渐渐被遗忘的潜江方言,记录潜江方言中特色的亲属称谓,体悟潜藏在浓重口音里的真情厚谊。
藏在称谓里的质朴亲情
顶着炎炎烈日,调研人员在余井镇街头采访当地居民,一位好心的阿姨热情地邀请调研人员到她家中采访。刚进家门,阿姨对着她12岁的女儿喊道:“妹呀,去倒水给大姐姐喝。”经过询问,调研人员了解到在余井方言中“妹”这个称呼不仅指妹妹,自己的弟弟和儿女都可以称为“妹”,其中女性多数喜欢叫自己的孩子为“妹”,更显亲昵。
阿姨的女儿朱梓涵对调研人员的到来非常好奇,年仅12岁的她指着调研人员的表格好奇地询问调研人员一些亲属称谓的读音,用不太熟练的余井方言回答调研人员提出的问题。她爽朗的笑容和热烈的好奇心感染了调研人员,调研人员为她详细讲解了安徽方言的知识和一些其他地区的亲属称谓。
阿姨的亲戚徐华国在一旁旁听,并时不时为朱梓涵作补充,“我们这儿,年纪小的大部分都是直接喊名字,堂哥堂姐叫哥哥姐姐,表哥表弟都直接叫老表。”徐华国耐心地为调研人员讲解他所了解的亲属称谓,父兄之配偶叫“大妈“、“大娘”,父之弟叫“爷”、“小爷”、“小叔”,儿子叫“大伢”、“小伢”、“妹”或直呼其名……
经过交谈,调研人员了解到,在余井镇,姻亲亲属称谓语中男女双方对自己配偶家属的称呼均和配偶一致。母之姐妹称为“姨娘”,叔伯家的姨母则称为“毛姨”,都是按照排行来称呼。其中直系亲属的称谓较之姻亲亲属、父系亲属、母系亲属更为多样、更显亲昵。
值得一提的是,调研人员发现余井镇对于父亲的称呼在一个家庭中会有不同叫法,如“大”、“爸”、“父”、“爷”、“老头子”等,而母亲都统称为”妈“。
藏在称谓里的岁月深情
在路上,调研人员遇到一位保安爷爷,他口音纯正,笑容爽朗,听到调研人员的来意,乐呵呵地答应了调研人员的采访要求。据保安爷爷介绍,他叫朱国富,今年63岁,初中学历,在余井镇住了几十年,对余井方言了如指掌。
调研人员详细询问了朱国富爷爷当地方言中亲属称谓的念法,爷爷一一作了解答。在问到丈夫怎样称呼自己的妻子时,朱国富爷爷不好意思地与调研人员错开视线, “有时候直接叫名字,但有时候”,爷爷顿了一下,低声说道:“有时候高兴起来,就开玩笑叫老公老婆。”
与徐华国不同的是,朱国富爷爷告诉调研人员,他平时称呼自己的同辈或者长辈大多数情况会跟自己的孩子或者孙子一样称呼,他解释道:“叫我自己的姐姐跟我家孩子一样叫大姑,把自己放低一点,谦虚一点,表示尊敬。”
在采访中,爷爷还告诉调研人员,在余井镇,夫妻之间除了互相喊名字,男性有孩子之后,妻子会称呼为“你父”,有孙辈之后,妻子会称呼为“你爹”、“老”;女性有孩子之后,丈夫会称呼为“***”,有孙辈后,丈夫会称妻子“老奶奶”、“你奶”。对孙子、孙女的称呼除了直呼其名,也会叫“大滴”、“小滴”。
看似“土味”的方言里隐藏着含蓄内敛的情感,抑扬顿挫之间,一个人的精神气、性格透过这些独具特色的方言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是已经标准化的普通话所不能比拟的。调研余井镇方言中的亲属称谓,调研团队看到的是一个个家庭、家族,一份份弥足珍贵的感情。这些亲昵的亲属称谓是构建、连接每个个体的无形纽带,编织纽带的正是蕴含在方言中无声的情感。方言是极富有情感的语言,正如调研人员朱桢所说:“这些方言能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中华民族语言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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