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说,新冠病毒将永久地改变世界秩序;英国哲学家约翰·格雷说,现在我们处于历史的转折点;还有人说,疫情将引发新的文艺复兴,甚至改变我们的性格,让我们不那么匆忙,“把我们从时间推动的生活中解放出来”。
但新冠病毒不是唯一的流行病,流行病也从来不会退出人类历史。就像阿尔贝·加缪描述鼠疫那样,它们只是暂时地退居一旁,等待人类出现某个脆弱时刻就会再次袭来。所以要如何定义新冠疫情带给社会生活的变化,放在什么样的一个历史框架下去叙述,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
我们把宏大史观的社会研究留给专业学者去做,现在只着眼于日常生活,用切实的感受衡量当时当下新冠疫情带给社会生活的变化,以及富有弹性的社会生活是如何挣脱消极影响,回到人类舒适区的。
当我们把目光回溯到疫情初期,一个影响了整个后疫情时代生活格局的决定在那时发布,即居家隔离。我们将自身与外界切断了亲密的接触,从公共空间退位回到私人空间。起初,很多人以为在21世纪20年代,科技手段已经足够成熟,可以满足一切社会关系的需要,包括工作、教育、医疗、行政等等,但是这些“云”体验真的可以满足现实需要吗?
显然,我们在严肃沉重的气氛下,依然期待着能够摘下口罩,在公共空间和别人面对面地交流。在这样的本性呼唤下,社会生活方式必须重回正轨,也就是说,我们无法真正将自我与外界封闭隔离,但为了私人与公共领域的重新衔接,无论是政府还是个人,都在进行着努力和尝试。
尝试着在公共空间融入私人化的标识物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日本,很多饭店设有单人就餐的位置,用挡板将相邻的位置隔开,划分出属于每个用餐者的半私密区域。选择这样的位置用餐本身便是一种行为语言,向外界传达出拒绝交谈的信号,虽然身处公共空间,但保留不被打扰的权利。这样的设施在以人情为纽带的中国本来是行不通的,但是新冠疫情迫使人们重新审视人与人交往的必要性和边界,当人们不得不踏入公共空间寻找社会关系的给养时,这样的私人化标识就凸显其作用,借助防疫的需要划分个体边界,在公共卫生安全和公众心理中都发挥了作用。
无论是从何种角度,经过疫情影响,未来公共空间的发展都呈现出环保、自然、开放的倾向。公园作为承载城市生活重要价值的空间,在疫情中再次放大了其作用。当我们在谨慎地选择公共场所时,由于其开阔的空间和健康的生态,公园通常是相比于商场更受欢迎和信赖的所在。即使在疫情过后,政府也将更注重对于公园的规划和发展,人们需要聚在一起,有时不为了共同做某事,只是需要和很多人同处在一个区域,感受社会力量仍然鲜活,显然公园是最好的所在。
当向外审视过公共空间后,我们退回原点,开始反思私人居所在疫情中的改变。作家马原说:“在这个回合里,我们重新体会到生活的根基和生活的出发点,还是以家庭为主。”长时间的居家生活,迫使很多人直面家庭关系问题,这些问题往往在正常的生活节奏中被借机回避掉,现在却成为家庭关系的关键点。当然,我们相信更加收束的活动空间往往增加了家庭的沟通,有利于问题的正向解决。无论家是一个居所还是社会关系,在其中时间流淌的痕迹更为显著,我们希望即使疫情过后,那一段共同居家的经历也可以成为温暖每个家庭的回忆。
所谓社会生活的改变与回归,梳理下来其实更多是个人与社会在时间、生命这样命题下重新洗牌、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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