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人口普查：国策中的温情
文/王宇
“人口普查利万家，提供信息靠大家，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标准时点是2020年11月1日零时，摸清今天人口，创造明天幸福，手牵手搞好人口普查，心连心建设美丽西吉……”
和第七次人口普查相关的内容在我国西北边的革命圣地——西吉，这座小县城街道旁的广播多次播放。自2019年11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开展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的通知》以来，网络上关于“大国点名”“人口普查利万家”等话题悄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点名”也是“摸底”
人口普查包括中国所有民族，少数民族也不例外，宁夏回族自治区作为中国五大少数民族自治区之一更是调查少数民族情况的一个重要地。同时在宁夏相对具有代表性的第一人口县——西吉也是备受关注，中国首个“文学之乡”西吉，是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一座小城市，在2020年正式脱贫，并且也迎来了脱贫后的第一次人口普查。在西吉的大街小巷中，第七次人口普查不只在广播中可闻，与之相关的标语也随处可见。西吉有如此阵势，皆是依法办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中国制定了《全国人口普查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条例》规定，全国人口普查是指由国家制订统一的开展时间、方法、项目、调查表等项目，严格按照条例依法对全国人口普遍地逐户进行全面调查登记，普查内容包括各地现在的人口变化、男女比例、出生性别比、单身适婚人数等内容。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在这次西吉脱贫情况调研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不是近期出现也并非西吉独有——中国各地已经开展多次人口普查。我国的人口普查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初年，当时社会经济遭到破坏，人口大量减少。针对这一情况，明太祖朱元璋采取了各种措施大力恢复经济促使人口增长，政策实施一段时间后后，他决定进行一次全国户口清查来了解人口增长情况。
洪武三年，朱元璋下令派遣军队协同地方政府对全国人口进行普查，同时，他还派人编造护贴即户口册，作为核实赋税和劳役的依据——这就是中国户口本的前身。当时，朱元璋要求给每户下发一个互贴，百姓需填上户主姓名、籍贯和总人数，然后再分别填写一个成年、未成年男子及子女的姓名、年龄、同户主的关系等基本信息。现在的户口本填写内容就是考究了朱元璋当时的户贴后改良的。
通过户贴分析的形式直观地展现出全国人口情况，是早期人口普查的主要工作。朱元璋开创了人口普查的先河，他关于户籍的各种调查也为以后的人口调查提供了借鉴。此后，人口的调查和分析成为国情调查的重要一步。
虽然中国摸清家底的行为早已有之，但真正现代意义上的第一次人口普查是从新中国成立后才开始的。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在1953年6月开始，调查项目包括姓名、性别、年龄、民主与户主关系、本户住地等六项信息。
这次人口普查的政府工作人员在全国成立各级人口调查登记办公室，并且还制定了简易的登记调查办法。尽管如此，当时中国还有未进行基层选举、交通不便的边远地区以及待解放的台湾省，这些地区都不能进行直接调查。于是工作人员便改变策略采取间接调查的方式，然而，这会直接影响普查数据。于是，为了提高数据的精确性，工作人员采用抽样复查，得到的结果却是：重复人口占千分之一点三九，遗漏人口占千分之二点五。
从1949年至今，中国分别在1953年、1964年、1982年、1990年、2000年、2010年和2020年进行过七次全国性人口普查。随着普查手段、经验的丰富，后来的几次人口普查不仅调查项目逐渐增多，制度条例不断完善，而且计算机技术的应用也不断成熟。同时，调查周期越来越短，精确度也越来越高。
继往开来
前几次人口普查开展的难度非常大，精确度也得不到保证，但现在，信息网络化不断发展，互联网云技术和大数据计算为人口普查工作提供了新思路。随着这些科技的发展，第七次普查的速度大大加快，效率显著提高，其工作的筛选范围得到细化，排查精准度也大大提高。
与以往的人口普查相比，第七次人口普查在调查的指标内容、信息登记方式和数据采集方法上都有了新发展。据百度百科显示，本次普查内容新增了居民的身份证号码记录，工作人员将协调公安、卫健等部门行政记录一起对比审查，同时在核查时，将普查与大数据结合，努力确保数据的真实准确。
信息时代，信息化、数据智能化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在大数据时代，人口普查工作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摸排走访，更多则是通过互联网信息技术和云技术数据服务来调查分析，再加上手机的普及，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采集在原来人工的基础上采用了新形式——电子采集：普查员可以利用电子设备登记，并且普查对象也可以通过互联网自主填报。
据人民网公布的流程显示，如果普查对象选择自主填报，那么普查员入户普查时提供企业微信（办公软件）的微信小程序后台将为其生成二维码，只需填报者用微信一扫，填写普查员提供的自主填报码和密码后，便能开始填报。当普查对象信息填写完毕，平台会自动抽取信息多的表格，最后，平台所收集的人口普查数据由普查员使用PAD、智能手机等电子采集设备登记，并且直接实时上报审核。同时，普查指导员还会利用终端程序查看普查员的工作进度、检查数据质量，减少原始数据的错误，提升数据采集正确性。
这种新方式让数据、信息直接与统计端连接，减少手写、口述的时间，大大提高普查数据效率。除此之外，这种电子采集方式还减少了部分人工错误，提高了数据质量。对于这些新变化，90后轩轩（化名）深有体会。轩轩说：“在我记忆中，以往的人口普查都是普查员入户现场询问登记，以人工登记为主。但是今年普查员普查全面利用电子设备登记，可以实时直接上报数据，既减轻了工作负担，也提高了数据采集效率、准确度。像我在学校进行普查，打开人口普查数据采集平台，一小时不到，已经登记完几十个人的信息。并且这次普查特定增加了由住户自愿选择自主填报的方式，允许普查对象使用移动终端扫描二维码自行填报普查信息，十分快捷方便。”
第七次人口普查工作，经过国家统计局的统一部署，大数据监测和互联网云服务的运用得到顺利开展。本次人口普查在经过前期准备阶段、普查登记阶段后陆续对数据进行处理、汇总、评估、比对复查、质量抽查等阶段，历时近一年圆满完成。
余味无穷
备受关注的全国普查数据经过多次审核后在2021年5月发布，信息网络化时代使得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迅速传播，引发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本次人口普查的确客观反映出了某些社会现象。对于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意义，国务院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国家统计局副局长李晓超说道：“当前，我国即将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在这样的特殊重要时期，开展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与历次人口普查相比又有着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
对于这次处在特殊时期的人口普查，澎湃新闻这样报道：“开展第七次人口普查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了解发展动力的变化情况是第一要义。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我国老龄化程度提高、劳动力发展内在动力降低等重要社会问题不断凸显。而通过本次人口调查，我们可以了解到劳动力总量以及流动人口变化情况、老年人口规模等重要信息，这对于准确分析判断未来我国劳动力人口形势，调整完善就业政策，推动就业结构优化，促进人口素质提升具有重要意义。
除此之外，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还需要国家统计局、发展局等参考人口普查数据，科学地作出国家长远发展方案。对此，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兼国家统计局局长宁吉喆解释道:“开展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是准确掌握我国人口状况的必然要求，是破解人口问题及相关社会问题的客观需要，相关部门可以利用普查数据为科学编制十四五规划和制定人口、经济、社会、民生等各领域政策。”
事实上，人口普查不仅对国家有意义，也会使每个参与普查的人受益。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教授陈卫民举例说：“当遭遇地震、洪水、重大疫情等灾害时，从人口总数据能够得出需要救助的人员以及资源所需数量，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救助措施，分配、调动各地区的物资。”正如此次新冠疫情防控，人口普查中的各省人口数量可以提醒人们哪些城市人口密集，属于疫情高发区，警示人们减少外出到那些城市，扩散疫情。人口密集，需要的物资也更多，为防止出现国外抢劫超市、商店等情况，人口普查的数据也能为运送生活物资量提供依据。在全国推广新冠疫苗时，本次人口普查也能够准确、快速地为疫苗支数提供参考数据。
第七次人口普查在带来益处的同时，也面临着一些阻力。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个人信息泄露问题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这在人口普查也曾出现。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杨建顺：“人们越来越重视对自己隐私的保护，一方面说明了公民法律意识的提高，但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公民对个人信息的保护也给普查工作带来了难度。”对此，国家统计局副局长李晓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只有每个人都参与配合人口普查，人口普查数据才能反映一国人口的真实情况，才能使每个家庭、每个人都受益。”
参考资料:
《新中国成立至今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一览 》——江山市人民政府
《人口普查是如何开展的？》——永州统计信息网
《第七次人口普查目的意义》——中华龙都网
《实地探访第七次人口普查：查准查实，摸清人口家底》——中国青年网
《世界人口普查发展史》——光明网《光明日报》
《权威解读！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有何重要意义》——《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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