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喜欢写作的人,即使我写的不是很好,我也喜欢。它给我的童年和青春增添了色彩。我记得初中时期的我,在熄灯的宿舍里,盖着被子,藏着小台灯,用纸笔描绘着我的“小世界”,写着写着,就沉沉睡去,醒来后的我看着扭曲的字迹和被笔墨弄黑的手,懊恼地挠头。但我依旧是开心的,那个被窝里藏着一个小女孩的写作梦。而长大后的我见过无数的人,见过无数人笔下的“世界”。偶然间,我知道了余秀华,月光落在了她的左手上,而我的心里一阵触动,当时的我想每个人都是有创作能力的,如果有机会去陪伴年纪比我小的孩子们,我希望他们能够体会到和我一样的快乐。
后来,我抓住了一个机会——闽江学院法学院暖心社工暑期社会实践活动,我们去到宁德屏南代溪,尝试给山中“遗珠”们带去这样的乐趣。
当我在思考怎样去践行的时候,我的朋友给我分享了一个视频,那是杨宁老师的诗歌实验课。我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尝试,所以在“暖心特色课”中,我借用杨宁老师的方法,开展了属于我和孩子们的“诗歌实验课”。
在这堂课正式开始前,我给他们放了杨宁老师的讲课的那段视频,视频播放前,孩子们七嘴八舌,有孩子问,“老师这是什么呀?”当我回答:“这是一个大学的课程,是他们的诗歌实验课。”他们坐直了,眼睛里好像闪着星星,他们发现了视频并没有字幕,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最后安静了下来。大抵是因为人都会对未知有些好奇,更不用说还在探索世界的孩子们了。
视频片段播放结束之后,我和他们说,“我们进行这样的一次诗歌尝试,好不好呀?”我以为他们会抵触,所以,在他们认真的“好”的声音发出来的时候,我确实是愣了一下。之后,我给他们发了不同颜色的纸片,我说,“拿到黄色和紫色纸片的同学用“每当……”造句,拿到蓝色和绿色纸片的同学用“就会……”造句。我们只写一句,所以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他们拿着纸,互相看了看,有孩子举手问,“写什么呢?”
我说:“写你想写的就可以。”
“可是这是关联词,没有后半句怎么办呢?”
“后半句有其他同学写呀。”
他看了看其他同学,又回头看我,点了点头,埋头琢磨他的句子去了。要相信自己的同学,不是吗?
“老师,你能帮我看看这样写可以吗?”
提问的这个女孩是班级里比较积极发言的一个,她能记住我们说的话,但很多时候她都在询问别人,缺了一些自己的思考。
“我说过,写你想写的就可以。”
后来,她还是会不安地抓着手里的纸,几次抬头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我仍是拒绝,重复着,“你们只要写你想写的就可以。”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希望别人能给我们一点点方向,一点点光亮,顺着别人的想法走是走不出自己的道路的,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要摸黑前行,自己点亮光。
等大家写完之后,我随机叫起同学,让他们把自己手中写的内容念出来,“每当我看到月亮……”“就会有鱼儿在空中翱翔。”“每当孔雀开屏……”“就会有优美的歌声。”“每当绿叶凋零……”“就会有时光倒流。”同学们的情绪随着句子的一句句读出,变得高涨。
而轮到小郑的时候,他逃避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我凑近他,他小声地说,“老师能先叫其他同学吗?”小郑并不自信,在写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把他写的内容几次划掉,现在他把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握得紧紧的。
“你还没准备好,是吗?”
他回避了我的问题,说:“老师,能先叫其他同学吗?”
“可是,我看你也写了呀。”
“老师,我写的不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再尝试一次,好吗?”
周遭的声音开始嘈杂,有同学督促她快点讲,她渐渐把头低下去,我示意其他同学安静下来,接着回头问她,“你再试一次,好不好?我先叫其他同学,一会再来叫你。”
“老师,我可以不参加吗?”
“你还记得我们说过,我们班是?”
“一个集体。”
“这是我们班的诗,需要大家一起。再试试,好吗?”
她点头,当我再次叫起她的时候,她把纸递给我,“老师,你来读吧……”这次,我没有拒绝,我拿起了她和另外一个同学的纸——
“每当事事不顺……”
“就会有一颗星星坠落。”
“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要相信自己呀。”
我看到他勾起嘴角,轻轻地点头。
孩子们笔下没有华丽的辞藻,有的是纯真和想象力。我发现,每句话组合起来,发生的思维碰撞是不同的,是奇妙的。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孩子们,他们便交换起了纸条,一句句地读着,我看到了他们的笑容。
孩子们在探索他们写的诗组合起来的可能性,就像我们在探索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可能性。我想啊,孩子们是这个山野里跳动的脉搏,如果旁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那我要在这个山野狂奔,感受他们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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