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市富源县十八连山镇长乐小学,这个之前十分陌生拗口的地名,现在我可以一口气说出来。去之前它是个符号,去之后它是一座建筑,一座我可以说出每个细节的地方。
据说是煤老板投资的一所小学,关于这所学校的教学理念,教学模式我一概不知,我能接触到的只有孩子们。他们穿着多半是寒酸的,发型也以平头为主,不像城市里的小孩那样留着成熟的刘海,话是我听不懂的曲靖口音。我不知道他们在家里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孩子们会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经常打自己的烦恼,我只知道他们会走很远的路来上学,我只知道他们的父母或监护人的谈吐衣着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我只知道有些孩子三四年级了连最基础的字都不会写,我只知道这里许多的孩子都受着家庭的影响,我只知道……
我知道,也只是知道罢了,我做不出什么改变。
小时候很讨厌班里最闹的男生,每次都把班里搞得闹哄哄的。当我作为老师遇上这群孩子才或多或少的懂他们一点。他们只是想引起老师的注意,不乱是讨厌也好嫌恶也好,他们太想得到别人的关注了,可以想见,在家里,他们是缺爱的。
我有时会想,他们以后会怎样,还是在这个小地方吗,很难走出去吧,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可是他们没有好的家庭环境,好的引导,好的学习条件,想读出来,难于上青天。在小镇里,多是一辈子没走出去过的人,他们的穿着是很早很早之前的穿着,不像在城里,男女老少都穿的花花绿绿的。永远没走去,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放到我身上那简直无法想象,因为我看过外面的世界了,所以我不会怀念这样的地方。但孩子们呢,他们没见过,或是没有真正见过,电子产品中的一切不去切身感受,都是虚假的。于是,他们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小地方,成了小镇上那些人。
我明白,这是贫富差距,是教育的不均衡,没有绝对的公平,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无法接受。那么可爱天真活泼的孩子,过着我难以想象的生活,面对我难以想象的未来。就是有一部分人,生来就决定了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毕竟是少数,正是因为少,所以人们才会大肆宣扬。
我就想,我们来支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就像我和几位同学在寝室讨论的那样,觉得人生中一定要有一次支教,否则就不完整。我也是,一直对支教有种憧憬,感觉自己像一束光一样带给孩子希望、知识。这些,都是自我满足罢了。我们能给孩子的有什么,会不会真的像队长说的那样,我们反倒把小孩子的习惯搞坏了,之后学校老师反倒不好带学生了。
我到底可以带去什么,从小的来说,有一群哥哥姐姐陪自己过了一个暑假,操着一口普通话管着自己,还陪自己玩,总比自己在家,没有小朋友玩好,大的来说,在他们跟我们的交谈中,从我们的课堂中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外面的世界,哪怕是一点点,有想去外面看看的念头,我也满足了,比如孩子们问我,你要去哪呀,我说,武汉呀,他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很远,我是属于那里的。
还有,关爱。真正当了老师才知道,确实,老师关注的孩子更多的是闹腾的或者积极活跃的,那些安安静静,又毫无特点的学生省心又好带,无意识地投入更少的精力。班里多的是这样的学生。我在第一天很快认识了最吵闹的周文博和李渊,以及发言最积极的李艺洋和高宇涵。因为课上有一个环节是要看每一个孩子的画,因此我在随后的几天才关注到那些不爱讲话,坐在最后面的孩子,他们不爱表达,却情感细腻。我说很多话激发他们说话的兴趣,不断地给予表扬、鼓励。我希望不论是听话的、不听话的、吵闹的、安静的、表现好的、调皮的孩子都能得到老师的关爱。因为我小时候也是班里的小透明,几乎没有老师会关注我,所以我明白他们的感受。
我没有钞能力,不可能改变班里60个人的命运,也没有手握大权,可以下达一个立竿见影的政策,还孩子们一个公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最初支教的开展一定是大学生们想为孩子们做出一些改变,因为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改变,也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支教。我只希望,在这些天里,我尽到了一个当老师的责任,孩子们想起我的时候,会说,我喜欢紫米老师,我想上她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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