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催促着年轻人从乡镇迁入城中,不少老人随着子女迁入了那些让他们陌生的城市。中国的城市灯光越来越密集,但这星辰大海的背后,仍是老人们记忆深处惦念的故乡。”经过几天的调研,队员朱子涵如是说。她所在的爱驻夕阳实践团队,聚焦于随迁老人的生活,以调研的形式走近这些孤单的身影。
随迁老人又被媒体称为“老漂族”,本该在故土安享晚年的他们,为了帮助子女照顾晚辈、操持家务而漂泊异乡。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此前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现有的随迁老人近1800万,占全国流动人口的7.2%。告别五六十年的积累,面对一座崭新的城市,告别熟悉的烟火气息、家长里短,面对智慧化的公共系统以及网络社交,这些“老漂族”们难免无所适从。如何让他们在生活习惯和精神层面更好地融入社会?带着这样的疑惑,队员们各自返回家乡,针对不同情况的随迁老人展开了问卷和访谈等多种形式的调研活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队员们发现了很多随迁老人背后所反映的现状,或倍感温馨,或令人担忧。
队员们听到最多的,就是老人们对于家庭内部代际冲突问题的感慨。当被问到初来时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时,“和子女作息不一样”“两代人住着很多都不习惯”几乎成了每位随迁老人的答案。除此之外,生活节奏、交往圈子的变化也让老人们感到不适。接受问卷采访的王阿姨和队员们说,她在原住地(黑龙江)每天和朋友小聚聊天,生活很闲适。但搬到现住地(河北衡水)后,每天要给儿子儿媳做饭,还要看护年幼的孙子,忙碌的生活让她无暇参与到喜爱的广场舞活动中。“虽然迁入地的居民很友善热情,但还是希望能回到老家见见朋友们”王阿姨这样感慨到,也道出了很多随迁老人在陌生城市向下扎根、向外拓展的辛酸。
自2021年2月1日起,国家医保局等多个部门颁布多项健康新规,人民的身体健康始终被放在首位,而随迁老人作为一个壮大的群体,医疗和养老是他们无法避开的话题。队员们发现,一些随迁老人不敢生病,因为怕报销医疗费太复杂。接受问卷采访的万阿姨说,“医保报销太麻烦了,不敢生病,得天天锻炼身体。”如今,这些令人心酸的情况虽然随着异地结算、数据联网有所缓解,但提供更优质便利的公共服务,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星辰大海的背后,是无数琐碎的乡愁。安土重迁,是中国独特的价值观念,对于大半辈子扎根在故土的老人们来说,城市的车水马龙能安放他们的躯体,但精神层面的融入仍需要一定时间。“老漂族”的漂泊显得有些无奈,却并不悲情,因为背后是基于家庭伦理的责任与关爱。家庭内部的包容与理解,新环境的友好与接纳,使得他们在享受三代同堂之乐时,也能在外乡传递故土的文化符号。忙碌的王阿姨,会让家乡的朋友寄来特产,送给左邻右舍,每当邻居们夸赞特产时,王阿姨也会感到自豪与满足,那是一种传递文化的认可,也使得她无处安放的乡愁得到了慰藉。
随迁老人的问题不单是老年人要面临的问题。城镇化、医疗、养老等一系列现代化进程中产生的心理问题,都在其中有所体现。随迁老人引发的讨论,也是对于发展问题的讨论。代际的更替不可避免,新事物的发展日新月异,二者的互相摩擦,如何能有效解决,让发展惠及全体民众,让民众有更多更切实的获得感,也是对治理问题的考察。接下来的日子里,队员们将继续深入调研,积极地建言献策,让调研归于实际,让旭日的余晖照满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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