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4日,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溯红色文化,寻匠心国潮”发展成就观察团队有幸采访到了国家级三把刀修脚术传承人陆琴女士。
生在新疆,长在军营,高中毕业的陆琴随父到了扬州,街头的一则招工启事,使她成了浴池里的一名修脚工。半年后,陆琴出师了,因当时人们保守传统的思想观念与生活习惯,被误解是常有的事,尴尬的事情接连发生。别人给陆琴介绍过几个对象,对方一听说她是修脚的,扭头便走。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丈夫陈玉春相识了。对陆琴一见钟情的小陈,怕母亲不乐意,想出了“锦囊妙计”。他把陆琴带到家,先不说明身份,待陆琴三下五除二将困扰老太太达5年之久的脚病祛除时,小陈趁机跟母亲提起这门亲事,母亲当场就同意了。洞房花烛之夜,陆琴在新房的一面墙上刻下了“修脚“二字。她说:“别人看不起自己不要紧,关键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许多年过去了,墙上的“修脚“两字依然清晰可见,而陈玉春也放弃了原先的工作,跟她修起脚来。
后来的采访中她的爱人陈先生在一旁感叹道,其实一开始家里观念也比较保守,是不同意他们成家的,但两位彼此欣赏的年轻人坚定着自己的决心,结婚后就搬了出来,共同创业打拼,互相支持前行。数十年浮沉,其中的艰辛困难与期盼憧憬自然不言而喻,时光带来的不仅仅是阅历的积淀与心念的升华,更有如今笑看人生的从容与释然。二人聊起现在安定幸福的生活状态,挑战与机遇并存的事业发展以及日后的发展思路与规划,从容的言语中蕴含着哲思,更彰显着广阔的格局,令听者受益良多。
(一)满怀期待,如约而至
萌生采访陆女士的想法,很早就在队员们心中酝酿。2021年七月底的扬州疫情,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学习探究的计划,不过在陆琴女士的理解与大力支持下,我们最终得以如愿弥补去年的遗憾,成功开展本次活动。
大家来的较早,在等待途中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因为自身的身份仍是未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对方会有所怠慢;可事实证明,是我们多虑了。与印象中对修脚手艺者的刻板印象不同,陆琴女士携着风雨赶来,进门却不失优雅从容风度,一边微笑向我们解释,一边亲自煮茶并准备可口的小点心来招呼所有队员,示意大家坐下好好聊。紧随其后进来的是她的丈夫,也向我们和蔼地微笑,落座后便关心询问我们的活动情况。如此亲切慈和,瞬时我们的心便落到了实处。
一番准备后,采访开始了。首先我们提问了一些关于三把刀非遗文化的问题,每一个陆琴女士都耐心细致地回答了我们,我们也在和陆女士的互动中渐至佳境,挖掘了解到更多的小故事,体会理解创业与发展传承修脚术的深刻意义,感受到陆琴女士独特的人格魅力。
(二)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如今的陆琴脚艺已是驰名全国的品牌,品牌创始人陆琴大力传承发扬扬州修脚技艺,使这项优良的中医技艺不断登上更广阔的舞台,成为如今名副其实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十分好奇陆女士的创业初衷,她笑笑说,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当时做这个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似乎觉察到我们的惊讶,便接着自言道,“我出生没多久就随着家里去了新疆。”在那里待了十几年,父母为了她今后能拥有较为舒适的生活,想方设法将她送回了扬州。父母未归,只能先找口饭吃,开始时就这样稀里糊涂开始干了下去,久而久之,就慢慢喜欢上这种专注的工作状态,从业中见证过老人经过修脚治疗护理后的状况好转的感激,经历过国外客户体验后的惊喜称赞,渐渐体会到修脚术的价值、行业的意义并心生热爱,最终坚持了下来,使命也从谋生转变为传承发展,变得离不开这个行业了。
曾几何时,修脚术的受众主要是局限于老年人,用以辅助医治根深难除的脚病问题,属于中医疗法门类,由于应用范围不广并不为人熟知。加之技艺学习的周期长,工作性质特殊,劳动付出与所得不成正比等原因,主动投身行业的少之又少。一些来自农村,家境较为贫苦的孩子为求谋生,提着家中的鸡鸭等前来投奔学习技艺。格局广阔的陆女士不曾因为孩子们卑微贫苦的出身而像其他老板们一样顾于品牌形象,不允许他们出没店面并冷酷地拒之门外,反而在细心培养外还克服种种困难给他们租房子提供栖居之所。学成后便可在店面出师从业,曾经的“学费”在工资中象征性地扣除,既维护了孩子们的自尊,不会增加家庭负担,也更好地完善了品牌的运行机制。陆女士最初善举播下的种子也在时光的见证下蓬勃发芽,品牌文化发扬光大。
如今,人们的观念与时俱进。修脚术早已褪去了“治病”“卑微”等有刻板印象所烙上的错误标签。越来越多的人,包括广大年轻人团体,来扬商务或旅行时都会选择来修脚放松休闲,可见传统脚艺技术已经逐渐为世人认可。
(三)一路脚印,独树风标
在问到陆琴脚艺和其他修脚品牌相比独特优势在哪里时,陆琴女士提到先前扬州乃至全国范围的修脚行业发展时表现出了遗憾,一夜之间冒出许多打着扬州修脚招牌的店面,其实那不是扬州人做的,也并不规范。 陆女士回忆,当时她在多个店面上班,渐渐有了些名气,面对各方抛来的橄榄枝,毅然决然选择了拒绝,既然本土有这么好的技术,绝不能因为匮乏运营管理而使扬州修脚成为别的“资本类”品牌的附属。于是她细心规划筹备,扎足于扬州特色技艺,创立自己的品牌,真正从一位以修脚谋生的工作者变成了一位立志发扬修脚的“匠人”。
随着品牌形象的良好确立以及传统修脚术的发扬光大,“陆琴脚艺”不仅仅是一个非遗企业,更是为扬州城打造了一块具有地域性的金字招牌。曾经手艺人低学历是扬州修脚业内的一个问题,而陆女士在运营推广自己的品牌的同时也不忘技艺的培训与传承,创新性地开设了全国首个以培养修脚术人才的学校。随着现代社会不断发展思想解放,现在很多大学生毕业后愿意来到这里学习修脚,甚至有一些老板也会不远万里来学习这个技艺,学徒数量不断增长。 越来越多的高学历、高阅历人群愿意用自身技能为行业注入新鲜的血液,全新的理念、创新的机制与传统精妙的技艺有机融合,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现在运行机制与培养模式也逐渐成熟,“陆琴脚艺”一日日壮大起来,修脚术也得到了更好地发扬,三把刀文化也越来越为寻常百姓熟知,成为让本地人自豪、外地游客津津乐道的城市名片。
(四)初心如磐,笃行致远
令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是陆女士多次强调产业的长期目标是尽力将扬州修脚打造成一个为国家管理部门登记认可的地理性标识,让扬州修脚正统,学历化,在职业学校甚至是高等院校可以开设相关专业系统化、专门化地培养技术人才,希望未来在医院中都能设有脚科专诊,用修脚术结合中医疗法为更多人解决脚病困扰,提高生活品质。 从最初的一家小小的个体品牌,在浮沉中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靠的不仅仅是夫妇二人洞察的远见、大气的格局、辛勤耐劳的坚韧意志,更有不断打磨升级的特色技艺、创新的运营模式与严格的品牌要求。
“创业过程中我们经历过太多的打击,政策在不断地修改、完善,我们很多配套的设施与规范可能会被淘汰,开始时挺失落遗憾的,但仔细想想,也正是这些新的要求规定,促进我们不断反思改进,将服务提供得尽善尽美。制度不合理,我们就再去研讨协商;设施环境简陋不达要求,我们就想办法自建学校优化商务、教学条件;运行宣传模式单一,我们就和本土其他特色产业联合‘跨界’共同宣传,与政府协议举办乡土人才大赛……”这番谈话彰显了一个手艺人对自己的职业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希望、理想抱负,着实令人钦佩。
陆琴女士与队员们交流互动 “陆琴脚艺”名气渐响后,陆女士也开始有余力关注公益事业。成立了爱慈善义工协会、启动心满“益”足公益服务项目、重阳节等传统佳节为空巢老人、清洁工提供免费修脚服务……在热爱的事业中走得越来越远,也永怀感恩之心,用自己的一技之长答谢这个善意满满的世界。 “规划,都是走过一段路后找到自身定位才有的;在品牌创立的过程中,我也见证了很多温情与好意,年轻的时候为他们修脚,那些老人很淳朴,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孩子;慢慢地发展下来自身也有一定的能力,愿意去帮助、回报更多的人……”
在疫情背景整个市场环境都变得萧条下,经营品牌的动力或许更多的来源于对职业与技艺的热爱,以及对文化精粹传承发展的责任感。即使如此,夫妇二人眼中的光,依旧笃定而充满希望,一如初心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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