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品人间色,闲观岁月长。”
若你如今问我“支教于我的意义”,我更愿称其为一首歌——一首酝酿许久,但永不过时的、温柔流淌过耳畔的歌。而这背后隐着的是年少的憧憬艳羡,也是长大后的坚定和种种努力。
请君稍坐,听我浅吟低唱一曲萦绕心底的歌。
年幼时对于教书育人总有着一种向往:那大概是最原始的、最淳朴的,对于教师这个职业的憧憬。遇到的老师们或和蔼或严厉、或亦师亦友或循循善诱,不论是学识还是三观,都对我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们让我看到了世界的模样,也明确了自己的位置,知道了前行的方向。于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向往——而这年少的想法愈演愈烈,在多年后交融着高考后炽烈的“志愿梦”,凝结成了递交申请表时的坚决和面试时的话语。
彼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或许我暂时还无法做到真正的教书育人,但如果能给宁夏的小朋友们带去天地万象的模样、讲讲浩瀚宇宙的秘密、感受纸上文字的力量,于我而言亦是求而不得的圆满。
这些发生在初夏的披荆斩棘,终于于盛夏落地而实,让我得以与队员们共同相聚在云端。成为副班主任、努力做好前期准备、多方查阅资料并备课,似乎偶有困难但也在有序推进,一切都在变好的路上。
真正的第一个惊喜出现在开班仪式那天早上。
充分准备后的队员们纷纷打开摄像头,准备和孩子们见面。而我一打开会议,见到的就是长桌两侧乖乖坐着的小同学们。开始屏幕分享前我特意切换到了他们的画面:一双双发亮的黑眼睛就那样盯着屏幕,歪一歪头、招一招手,满屏都是未脱去的童稚之气和活力。
“这就是我们的学生们啊。他们是在等我发言吗?”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一种“被需要感”夹杂着满足,充盈着我的内心。那时候似乎心情也轻快舒畅,种种准备时遇到的难题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说开班仪式那天是惊喜的开始,正式进行的第一节课则更让我百感交集。
准备好阅读课《繁星》的相关材料,又克服了网络问题,我打开摄像头时不免带着些焦急——延误时间对于课程完整性不可能没有影响。焦虑加上初次上课的紧张,我甚至忘了把用户名改成自己的名字。然而不待我继续焦虑下去……
“婷婷姐姐好!你今天要给我们讲什么呀?”“婷婷姐姐你好漂亮!”三四个男孩女孩,凑在摄像头旁边又怕挡住其他同学,小心翼翼又满怀好奇地盯着屏幕问我。我愣住,随后了然一笑:本以为开班仪式的他们有些拘束和疲倦,看来这些小同学真的有认真去听仪式上的自我介绍。
“我们今天一起去看巴金先生笔下的星空!大家回位置坐好啦,要开始上课咯!”打开屏幕共享再从背景知识讲起,上课前的焦虑与紧张便烟消云散,留下一个完全投入课堂的自己。课堂上与他们互动的越多,越能感受到他们的有趣和活泼:读课文时清脆的声音,回答问题时天马行空的想法,得到我表扬后的笑容……四十多分钟过得飞快,一节课结束我仍感叹于这些孩子的创造力和表现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教书”的感觉:满足中夹杂着惊喜,看到他们的笑容也会会心一笑。
彼时我一边组织小同学们下课,心里却冒出一个想法:
我心里的那首歌,究竟唱了些什么?
也许是年少憧憬终成真的故事?又也许是志愿梦想实现的满足?还是和班主任协作工作的交流与合作、备课过程中的投入,是面对孩子们时的从容和不易察觉的一丝激动?再或许是孩子们好奇而认真的一双双眼、是他们的一声声婷婷姐姐?
都是也都不是。或许我也要感谢自己,成为了一个也许并不完满、不光芒万丈,但能给予温暖和微光的人。这首特殊的歌,不只是孩子们从中有所得,更是于我而言自我发现和自我成长的一段故事。
你是我心底的一首歌。
你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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