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石油大学6月30日电(通讯员 胡灿若)“当世界陷入危机,人们四散逃窜。这时就会有一批人站出来打败坏蛋!”手中的小人书哗啦啦的翻页,停留在最后一张。一群穿着粉色紧身衣的小人儿面向太阳,身后的披风被风吹的像涨满的帆。“他们,就是超级英雄!”
桌上散着一堆堆积木,像是抽象派画家创作后留下的一地狼藉。桌边放着带着大扶手的椅子,老人被塞进椅子里,椅子又卡在桌子下方。积木整整齐齐的码在桌边,只有极少数的老人将它捏起又放下,尝试在桌面上构建出一个个小王国。音乐一圈圈环绕,偶尔传出几句哭闹声和吐痰声。
“超级英雄……”身边的老人口齿不清的跟着念,顺手抓了一块积木塞进嘴里。我慌忙抛下书去阻止,老人像磨牙一样咀嚼积木边角,黏糊的唾液顺着积木流下,在桌面的小王国里开辟出了一条小溪。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积木拽出来时,一只没有带手套的手抢先一步,径直伸进老人的嘴里拖出积木,惩罚性的拍拍老人的后颈:“又乱吃东西!”老人低下头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嘀嘀咕咕。
等到几本故事全部念完,桌上的积木早已变成了小鼓和音叉,音响里正循环播放红色歌曲,身体不适的老人已进入各自房间修养调整,大厅里不知不觉出现了一群粉色t恤的“超级英雄”。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小乐器,像战前阅兵一样,伴随着节奏滑稽的振臂高呼。
图为老人在游戏环节与工作人员合影。通讯员 梁铭聪 摄
“嬢嬢,又睡着了!”“爷爷,跟着一起唱嘛!”他们熟练的跟各个老人打招呼,拍拍老人的肩膀,摸摸老人的脸颊。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像是开春的湖面上游来一群大雁,嫩黄的脚蹼唤醒了沉睡的湖水,雀跃的鸣叫带来了久违的春天。收纳箱里翻找之后,我也拥有了自己的“兵器”——一个双响筒,我们围着老人打转,跟着节拍胡乱敲击着手里的乐器,老歌像是一把钥匙,拧开了尘封在他们心灵深处的记忆大门。回忆一帧一幕,像播放的电影,有孩童淘气玩耍的笑声,有他们年轻力壮时锄草割麦的风采。他们颤巍巍的站起,扶着椅子跳起了年轻时的舞步,从收纳箱里拿起颜色各异的彩带,用力挥舞。身边的老人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再读一遍故事给他听。
“当世界陷入危机,人们四散逃窜。这时就会有一批人站出来……他们,就是超级英雄。”老人的腿一晃一晃,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些带来回忆的工作人员悄悄推来餐车,站在一边给老人削苹果,她的手很稳,苹果皮在空中轻轻摇晃。老人伸手指向她们:“超……级英雄。”其中一个姐姐瞥见了我们,抬头一笑。“爷爷又说胡话了。”
那些被教育,因为自己无法正确处理事物而无措的老人,也曾是独立、拥有自己思想的成年人。他们也曾好面子,但随着时间流逝,所谓的面子、尊严被时间焚化,成为细沙。自己认知中的处事方法被更高效的东西代替,只留下茫然和无尽的等待。等待子女到来,等待自己老去。年轻时的冲动气盛被打磨成中年的沉稳,而后变成暮年的沉默。
图为老人与工作人员合影。通讯员 梁铭聪 摄
窗外的天空是暗红色,将云朵染成淡淡的黛子粉,隐隐约约瞧见点背后碧蓝的底儿,她们的身影在老人中穿梭,像天空中轻飘飘却又美丽异常的云。老人们日复一日的等待,在她们身上得到了回应。
老人低下头,手臂落下的前一秒,我扶住他,坚定的指向那群工作人员。
“对,那是超级英雄。”
没有瞬间移动、控制心灵的超能力,也没有拉风的黑色披风和出行工具,更没有精密的实验室。但一旦老人的世界出现危机,在他们惊慌失措、四散逃离时,这群英雄就会出现。
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它是心灵对生命的承诺。老人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摇摇欲坠的牙,“他们是超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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