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呀?”
“没有。”
“那咱俩一起照张相呗?”
“不好。”来到菖蒲的第三天,团队成员为增进与自己所寄宿家孩子间的感情,决定与其互写寄语,合照留念。而当我向我所带的孩子——小叶提出这个想法后,她却“一脸冷漠”地拒绝了我。
记得初遇小叶时,她害羞地躲在妈妈的背后,对我腼腆一笑,便跑了出去。后来,我们渐渐熟悉,她与我的对话也逐渐增多,不再只是三言两语。但也是因为日渐熟悉,她开始如所有的孩童一般,释放自己的"天性",开始对我"任性"。
在相识的第一天,我为她制定了每日的学习计划,要求其每天完成一定量的暑期作业,她默默答应了。但待第四天时,她略显焦躁,数学作业计算到最后一步时,就突然“罢工”。无论我如何劝说,她都不愿意继续做下去。在和她的尝试沟通中,她除了“我不做”这三个字外,再无任何话语。面对她的强烈抗拒,我不再劝说,只能暂且不管她。
矛盾产生的第二天,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前谈论着。突然,小叶起身拿钥匙,往楼上跑。由于语言不通,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等上楼时,却在楼道发现了独自抹泪的小叶。看着那小小的身躯蜷缩一团,我心中一颤,连忙上前询问原因,但她一直缄口不语。无奈下,我只能凭借勉强听懂的只言片语来慢慢询问她,她才逐渐敞开心扉,主动把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
原来,她的父母在谈论她的成绩时说,以她目前成绩的发展趋势是无法考上大学的,只能和爷爷回家种田。其实,这原本只是父母的一句无心之语,但却深深地刺痛了孩子的心。她和我说,她不想种田,想出去读书。在这一瞬,我才明白,原来在每一个任性的孩子心中,都藏着一个绚烂而明亮的梦想,他们的梦想需要有人去激发,去引导,去守护。昨晚的失落感顷刻间消散,此刻,我只想细心呵护这个孩子的梦。
“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及时完成每日任务,不拖拉,做到今日事今日毕。”
“你可以保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可以!”
“好的,那签下你的名字吧。”
“好!”看着小叶那依旧含泪,却不知何时染上坚定的双眸,我意识到,这个看似任性的小女孩,骨子里是具有一股傲气的,那是来自不甘于被禁锢在小山村里的倔强,来自勇于逐梦的坚定信念。
漫漫人生路中,我只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无法陪伴她一辈子。若干年后,她对于我的记忆也许会日益模糊,甚至忘却。但是,我亦不期望她能永远记住我,只愿她能铭记我们的约定,用一生履行我们的约定。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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