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军训时,便对支教有了一些期待。毕竟作为人生第一次,它和其他的一些“第一次”一样,总有些特别的情愫。第一次接触乐高时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用吉他完整地弹出喜欢的歌曲是什么感觉?第一次在晚上骑自行车是什么感觉?第一次关闭字幕看完一部美国电影是什么感觉?我回忆着,试图通过回忆推测出下一个“第一次”的大致情形。人们总是不由自主地活在经验里,难道不是吗?可是,所谓“第一次”本身就是一个走出舒适区的行为,一个创举,为什么要用“经验”去束缚它呢?我一时半会想不通。直到背着行李站在前往济南东的地铁上,我突然想到,有些事情,需要用经验去预设,是因为我们迫切地想要结果,就比如赶往火车站所需要的地铁;然而有些东西,结果寓于过程之中,一味去加之经验不过是劳烦神思。支教即是后者。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终于到了这个异乡的小镇,不过还没见到孩子们,不知道该怎么备课。我猛然回想起支教选拔时学姐和我说,孩子们可能会调皮不守纪律,他们的接受能力也有限。我于是预想了好几种情况,准备了好几种方案。难的,简单的,照课本讲的,课外拓展多一些的,双语的,思维导图的……直到真正进入教室,见到孩子们,我之前在床上、在电脑前所有的预设,全部都显得不重要了。我意识到我是给他们上课,而不是给我想象中的他们上课。简单自我介绍之后,我的人生第一节支教课就开始了。一开始略显笨拙,毕竟条件还是比较简陋的。我教的是准高一的英语和地理,以及准初二的地理,当然,我还上了“音乐导聆”。在大致评估了他们的英语水平后,我决定给他们上新概念英语第二册,以及高一课后单词的掌握。在克服了没有多媒体设备的困难后,我渐渐地发现,上课的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讲课本知识之余,我也发现给他们补充课外的相关知识也是如此自然。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和我曾经的同学们的影子,而我身上的我以前的老师的特点也同样明显。慢慢的,我们之间有了默契,他们也有了明显的进步。我也会拖堂,讲课讲到“心流”状态,戛然而止真的很残忍,我总是不舍,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旁敲侧击提醒我,真的很可爱。
总是觉得我们这一行六人去支教,好像《围城》里面的去三闾大学教书的情节,只不过《围城》是一部讽刺作品,里面充满了闹剧,而我们则更多是可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天然居宾馆”和围城里的“欧亚大旅社”联想起来。
半个月的支教,对于教授知识来说,其实很短暂。在快要离开那个小镇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想,其实支教的主要意义从来就不是课本上的知识本身,就像《小王子》里说的:“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稍微抽象一点来说,一些更有效学习方法,一些更为成熟的思想观念,一些更旷阔的视野……有一个同学和我说,现在学的东西,他也许以后并不会用上。这句话引发了我的思考。我们为什么要接受教育?从小到大,我们所学的很多知识,比如解析几何、古诗文、一些历史事件、欧洲理事会、世界四大渔场的成因等等,也许有些人终其一生不会再用第二次,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学它们?我想起爱因斯坦说过的一句话:” Educationiswhatremainsafteryouforgetwhatyouhavelearnt.” 大众教育的最终意义也许并不在知识本身,而在于学习过程中所积累的品质,也就是一个人的涵养。所以当我在告别会上说了这番话后,我看到孩子们很认真地拿出本子把它记下来,我很欣慰。
山东大学小树林支教团可晖队成员 姜卡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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