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张智云)每一名教育者都会存在被现实世界束缚的可能性,而被束缚者对自由总会保有非理性的狂热,他们沉浸在非现实的“自由世界”中不能自拔。当有一日自由者在其身旁呼唤并尝试呈现一幅真实的自由画面时,他们又极易陷入一种迷惘的不安中。对虚假平静的追求会让他们以假想的神化世界取代现实,最终沦为虚妄的仆婢。而卢梭作为一名教育构想者无疑以自己极具浪漫色彩的哲思突破了现实的樊笼,愈加完美的爱弥儿愈是对旧教育的无情讽刺,每一个阶段的爱弥儿更是对旧有世界的阶段性颠覆。仔细想来,从未接受正规的系统教育的卢梭确乎带有“自然”的色彩,卢梭本身就是“自然”在现世的隐喻,更是自然对现世的反讽。如果说《忏悔录》是卢梭对“自我”的深度剖析的话,我似乎有理由相信《爱弥儿》是卢梭“本我”的再现。
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教育实践者对教育理论的追寻,就如同哲学家对上帝的追问。哲学家们在思索宇宙起源的同时,实则也是在思考自我存在的绝对位置。上帝无疑是人的神化,美的极限化,人与上帝的绝对距离使得思考者明白历史之所是、确定当下之所在的同时理清自我与上帝的差距从而明白未来之所求。对于教育实践者而言,教育便是对这样的理想模型的现实呼应,一种源于教育者在社会历史与环境等诸多因素影响之下所构建的具有超越性的模型。
人类一切的想象都以现实表征为依据,我曾一度好奇爱弥儿的原型出处。卢梭自传中曾言《爱弥儿》构思二十年,三年写成。一部爱弥尔更像是卢梭对他周边世界善与恶的提炼,以此诠释契约社会人类的理想模型。“自然人来自人类内心深处隐藏的真实自我,而人类的解救也只能依靠善的意识的自我觉醒”。而卢梭塑造的爱弥儿好似彼岸中关照此岸的至善模型,使人不自觉低下高贵的头颅重新审视自我。在这样的理想模型之下,他试图用理想人来冲破现实的不堪以求达到人性的至善。就像人与神始终保持着绝对距离,理想的爱弥儿终究是存在于卢梭的彼岸世界。战乱与不公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人类的头顶,而卢梭却能给予我勇气,怀抱着对世间男男女女善的信念以希冀着此岸世界的前行。
德尔菲神庙殿上的“认识你自己”是我至今印象最为深刻的箴言之一。卢梭在《爱弥儿》中对自我的批判解构与对现实社会的理念超越,无不散发出其灵魂深处浪漫与自由神性的光辉。正是这样的一束光芒投射在我的眼前,让我不断理清现实中的自我。我从不掩饰对伟大灵魂的崇拜,而卢梭绝对位于崇拜序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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