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做一个悲壮的小丑
题记---“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
《人间失格》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成书于1948年。是太宰治自杀前最后一部作品,可以说是天鹅之作,蕴藏了他一生的遭遇与映射。书成当年,他便与崇拜他的女读者山琦富荣以投水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时年39岁。他的离去固然令人惋惜,可这种戏剧性的死亡反而使他的文学作品更加为世人所关注。他在短暂一生中创造出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1935年他以《丑角之舞》初登文坛,同年《晚年》一书中作品《逆行》获得芥川奖提名。
与他同时代的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曾评价他:“太宰治‘气弱’,人也很讨厌。”的确,太宰治是日本战后无赖派作家的代表人物,无论是作品还是人格都明显透露出一种病态和阴郁,初读他的作品甚至会使人有不适的感觉。但这种个人风格细细品味却有些迷人,使人有直击灵魂之感。这种风格的具体形成原因无从知晓,但从《人间失格》这本书中或许可以略窥一二。《人间失格》的主人公大庭叶藏的身世、性格、经历与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重叠。大庭叶藏作为大户人家中的小儿子,自幼受尽宠爱,而他却认为自己是一个天生的“边缘人”,“我甚至曾认为,自己背负着十个灾祸。若任意将其中一个交与旁人背负,恐怕都足以让人丧命。”这种想法使他感到痛苦和惶恐不安,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滑稽的言行讨好他人。”这种想法其实是一种“丑角精神”,指的是在生活中与他人交往时,一味屈从对方的要求,为取悦他人不惜戴上“小丑面具”,以刻意的出乖卖丑、耍宝搞笑来与他人同一化的行为趋向。纵观全书,最令我产生共鸣的就是这个部分。仔细回想,我们生活在家庭、社会中,也曾遇到过类似行为的人,甚至我们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小丑”。主人公叶藏幼年时期就懂得用滑稽的办法逗乐家人;为讨好父亲故意索取自己不喜欢的礼物;学生时期在众人面前逗乐耍宝。当自己的滑稽戏码被同学竹一识破后,“仿佛眼前的世界在瞬间被熊熊地狱之火包围。”用这种方法掩盖自己的忧郁、神经质,表面上是一个“社会人”,内心深处却对这个世界抱以抗拒的态度。心理学家弗洛姆所说的“在保留自我的斗争中不愿彻底放弃的人”大抵就是指大庭叶藏即太宰治这种人了。
这种伪装持续的时间固然不会很长,蒙骗中学同学尚且会被发现,融入社会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小丑”面具就更容易崩塌了。叶藏曾积极参加过马克思主义社团,即使他根本不明白何为马克思主义;瞒着父亲不去上学,与“都市无赖”崛木正雄一起取乐厮混;在与恒子相约自杀时,被救回来,由此背上了“协助自杀罪”,家人与他的关系急剧恶化,被切断生活来源的他逐渐沉迷女色,靠着“小白脸”的身份过活,日渐堕落;婚后,单纯的妻子由于太过信任别人而被玷污,叶藏彻底崩溃,染上毒瘾,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父亲死后,与家人关系缓和,被送到一处疗养院,然而悲剧并没有结束,伺候他的老妈子残忍侵犯了他。“在所谓’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我唯一愿意视为真理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作者太宰治本人的经历与书籍中叶藏的人生历程大致相同。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1909年出生于日本青森县一个地主富豪之家,父亲为当地首要人物,曾任众议院议员等要职;母亲体弱多病,不能亲自抚养孩子,因此太宰治从小跟随姑母及保姆生活,父亲的严厉以及母爱的缺失,使太宰治的性格敏感、心思纤细。他一生曾五次自杀,始终认为自己是社会的“边缘人”,他也曾经尝试以小丑的面目融入,可最终还是无法抗拒内心深处的那个“自我”。现在的社会本就是一个抹杀个性达成共性的机器,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的零件。当锋芒隐去,“自我”被击碎,选择在灯红酒绿中苟活还是自我毁灭,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在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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