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最不喜等待
痛斥完坎坷的2019,却迎来了并非那么平坦的新年。
新型冠状病毒成为了这个新年乃至今后中国一个历史性的词。
先是在武汉集中爆发,随后在长沙、在武汉周围城市出现新例;然后是疫情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有蔓延,然后是封城。这些只用了不到两天。我从手机上看到:曾经那么辉煌、那么美丽、那么繁华得有些张扬的城市、那个承载了我对未来富裕生活幻想的城市、那个我从未坐上火车亲眼看过的城市,只用了不到两天,繁华落幕,只有空城。有武汉人在微博上写了一段话,我记得它的开头:我的城市生病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反驳,不是你的城市,而是我们的城市。我并非出生在武汉,但祖国的任何一寸土地有困难,受到伤害,我都会心痛。可是呢!
我只能呆在家里吃零食、看剧、睡觉,我什么都无法分担,却声称“躺在家里为国家做贡献”,我每天看着各地的医护人员主动请缨去武汉一线;看着和我年纪相仿的人去当志愿者;看着朋友圈里募捐口罩、护目镜的通知……但我什么也不能做,就是在这些时刻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因此我只能等待,等待着某天传来疫情已被全面控制的好消息,等待着有人能代替我奔赴一线。
我生性被动,性情孤独,我这一生啊,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等待,我也讨厌等待,但我别为选择。
小的时候,等待一种陪伴,或许说是一种“救赎”。
和每一个放学等待父母来接的孩子一样。小学时我寄住在舅妈家,每到晚上就自个搬一把小椅子坐在舅妈家门口,等着妈妈下班来接。小时候没有手机,找不到什么来消遣,就看着暮色、看着行人,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盹,有时候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最怕听到的就是舅妈关卷闸门的声音”要关门了,你今天就睡舅妈家里吧。”舅妈对我非常好,但对于我来说,家永远只有一个。
初中的时候,妈妈还是在上班,我周五回家还是去舅妈家,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搜寻妈妈的身影,看看她在不在,倘若找不到,就兀自躺在睡椅上等她下班。看到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立马佯装淡定,但整个人仿佛突然一下就有着落了、有依靠了、心安了。那个时候,我的快乐与安全感取决于方圆几里能看到妈妈,或者知道她在哪个确切的位置,自己能随时过去的位置。
以前在心里也怪过她,总是把我丢在别人家里。老实说,如果不这样,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给自己做饭吃。我会拥有强悍的生活自理能力,但肯定不会过得如舅妈家那般好。所以我也慢慢看开了。毕竟大人们有时候做的决定,也并非主动选择,其中有无奈,也有生活的局限。
现在呢,我的等待不再是等待归家与陪伴。这种等待的滋味甜甜的,又涩涩的。
自从师大之星结束后,每天早上起来我就多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那就是看看我的舞伴,我的学弟有没有发消息给我。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发消息的,我统计了一下,期间跨年夜他主动给我发了一次,主动加我前QQ一次,我主动找他聊天两次。不管怎样,聊天也算是进行了,于是就有了下一个期待,比如捧着手机等他回消息“会回什么呢?他此刻在想什么呢?”等诸如此类的内心独白。没有聊天的大多数日子我会不断地上下翻动微信的消息列表,看到那个敏感的名字,确定没给我发消息,再默默地退出。这种等待除了让我死寂的生活多了一点盼头之外,没有任何优越之处。比如希望落空,比如得不到想要的回复,比如感觉自己因此变得卑微了一点儿。
还有一种等待是我最为讨厌的,它通常发生在很多关键时刻:到了饭点,大人们一个不舒服、一个年老行动缓慢,一个还没有回家,自己却不会做饭,于是等待那个会做饭的人回来;比如妈妈感冒了需要刮痧,自己不会,于是等待那个会的人代替自己来做……如果我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面对这些倒是有退缩的理由,但我好说歹说是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却啥也不会。既不能挑大梁,也不能做必要的分担。一想到这些,就无比痛斥自己。什么时候能不依赖任何人,独立的解决一件事的时候,才能年强称自己为一个有用的人。
难以释怀的太多,一劳永逸的太少,希望我的每一次等待,都将是好的结局;希望最近疲惫不堪的人们,能等待来一场开花结果。
过去的就过去吧,未来再难,可还是值得等待。疫情过后,劳累的人们就睡一觉吧,醒来后,还有更长的明天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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