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樊翰林)人的一生就像是活在鱼缸里,我们每个人用一生来撞击那面玻璃屏障,不断冲撞却找不到出路,甚至任人摆布,永远都突破不出重围。《红与黑》里的于连和《高老头》里的拉斯蒂涅也同样如此。
于连像只刺猬,浑身是刺,尽力建筑堡垒以对抗他所仇恨的一切,内心却又保持着绝对优雅,不愿破坏自己的人生美学。于连的尖刺是盲目的,于是他的反抗具有极大的动摇性。他的英雄主义热情和虚荣心来自于他的出身,作为法国大革命以后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青年,他受过资产阶级革命的熏陶,为拿破仑的丰功伟绩所鼓舞,早在心目中粉碎了封建等级的权威,而将个人才智视为分配社会权力的惟一合理依据,然而仅仅由于出身低微,便处在受人轻视的仆役地位。生不逢时的痛苦让于连慢慢生出尖刺,对自身地位的不满,激起了他对社会的憎恨;对荣誉和财富的渴望,又引诱他投入上流社会的角斗场。他以虚伪为武器、以反抗和妥协为手段,开始了个人奋斗式的道路,而驱使他走上这条道路的野心也使他不得不生活在一连串的矛盾痛苦之中。为了成功,他使自己的行为与真实思想分离:根本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把整部《圣经》看作谎言,却需要装出一副热烈的、虔诚的面孔,将《圣经》和《教皇论》读到倒背如流;明明憎恨贵族特权,却不得不用包藏着“痛苦的野心”的热忱去料理侯爵的事务,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为反动贵族的秘密会议送情报……在那个腐朽的“上流社会”里,他是唯一能以冷静、批判的眼光观察一切的人,他洞悉贵族阶级的僵化保守、平庸无能,耶稣会教士的伪善、贪婪,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寡廉鲜耻,并在心里痛斥、咒骂这一切。然而,他的人生目标驱使他进入“阴谋和伪善的中心”,与那些“社会蠹贼”周旋,最终达到分享他们的利益与特权的目的。他的野心并非在于征服这个社会,社会的接受和承认反而是他的野心的绝好的消除剂。
而拉斯蒂涅像一头狼,在认清现实残酷之后更一头扎进无尽的深渊,在荒诞的时代荒原中向着更黑暗的深处前进。从一开始,拉斯蒂涅便是抱着追名逐利的目的出现在巴黎的,金钱法则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高老头的死完成了拉斯蒂涅的社会教育,此时的他已经在和社会接触中慢慢腐化,无法停止欲望的脚步。尽管他之前是多么的热情善良,在经历了人生三课之后,他认清了金钱的本质。欲望折磨着这个穷大学生,也谋杀了他的所有良善纯真。
任何存在于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矛盾、冲突与斗争都不可避免地内化为人们自身的精神世界。于连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就是红与黑的化身。他是启蒙思想的信徒,政治上的雅各宾派,拿破仑的崇拜者,他为寻求个人幸福和自我价值的肯定而投身人生的战场。而拉斯蒂涅,除了名利之外没有其它信仰,沉溺于个人情感的泥潭。
我们注定活在鱼缸里,在屏障之下求生存,却不能耽溺于欲望带来的虚荣满足,而忽视人类原初的单纯高尚。于连死了,他表达死的意志的同时达成了心灵的回归;拉斯蒂涅活着,爬到了欲望的最高峰,却失去了灵魂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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