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夜风吹来缕缕升腾的白烟,伴随着一声“小面来了”的吆喝声,面前正盛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面。在氤氲的薄雾中,我又仿若回到了那些记忆深处的日子里……
这面的故事还得从父亲讲起,也是父亲带给我的回忆。儿时的我对于父母的印响是模糊的,但是在记忆深处我时常会想起他们,会想起那咸咸的海腥味道,会想起每年冬夜里父亲教给我做起的小面。
“肩要正,背要直,腰要沉,揉面得用力。”伴随着父亲的教诲,揉面开始了。我从面粉袋子里面倒出白面堆积成为了金字塔般形态,然后将小小的手紧紧缩成小小的拳在面粉中间按出一个小小的拳印,父亲将鸡蛋拿起,“刷——”的下,鸡蛋被父亲敲破但却没有任何撒漏,他将鸡蛋壳作为盛放的容器,如同品酒一般轻轻摇晃,蛋黄和蛋清便分开了。而后他仔细的将蛋清倒下去,清澈如同琼浆般的蛋清化作细细小流很快便和面粉不分你我了。我便在父亲的指导下揉起了面团,本来以为是拳拳到面的快乐,结果谁曾想过,这面团如同泥沼,紧紧的吸附着我的手,每一次揉面都是对我自己巨大挑战。许是父亲发现了这点,便提出了给我示范,很快面团在父亲的手中聚拢,变形,被敲打的均匀。在面粉的粉饰下我突然发现父亲手上全是细密的伤痕,每一处都被面粉填充,我问父亲,而他只是笑笑却并没有说什么。手上动作一个接一个,而揉好的面团也被盖好.“就像每种东西都有自己的灵魂,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唤醒它。”父亲如是说道。我似懂非懂,却很快便被父亲打算做的鱼排给吸引住了目光。父亲拿起大刀从鱼头处斜向下出刀,沿鱼中脊柱拉刀至鱼尾,很快两片完整的鱼肉就出来了,他又将刀刃反向,以厚实的刀背敲打鱼肉,粉红色的鱼肉很快显现出略带金属的光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随后敲打好的鱼肉被装盘,辅以姜葱蒜调味,料酒去腥。剩下的,就只有交给时间了。鱼儿的鲜美被时间浸染,随后裹上一层水淀粉,炸至金黄,父亲便开始了最后一步。
沸腾的水在锅里面翻滚着,每一个水滴都发出自己的声音。这史上动听的音乐不过农忙,最美的乐谱不过炊烟的序章,父亲做好面在水里面起起落落,和鱼排一同浓厚了面汤。似乎也是一曲名为生活的乐章。
大幕拉开,主角登场——是鲜虾鱼极面,一碗清汤,几处漂浮,零星的些许鱼排碎屑,在当年的自己看来竟然是比各种山珍还要珍贵,比各种海味还要鲜美的东西。这清淡的汤头,一如当年的自己,单纯而又甜美。彼时的我,尽享这美味,大口大口的吞咽,是属于自己的味道,是家人尽情的给予。舌尖上的触感,是令人惊讶的清爽,入口的瞬间,眼前浮现出却自身在海水里面沉浮的景象,这吃面的感觉,像是让人被海水包裹,没有波澜,但充满了海的乐趣,鱼与虾都活过来了,在口腔里面弹起,碰撞,鲜活的不像是人工加工的产品,而是生命。
人们说年年有余,于是人们年年都为其奔劳。于是年末了,纵然万千话语,满腹苦涩。也不过一句,“我们在外边过得挺好。”面对孩子的期盼,不过是一碗小面,面虽然小,不过却暖了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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