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桑德尔《公平：该如何做是好》第一章讲述了一个很经典的道德案例，其中有两个假设。假设一：假如你是一辆正在疾驰的有轨电车司机，在前方，你看见五个工人手持工具站在轨道上，但是刹车失灵了。此时，你看见了一个岔道，那条轨道上只有一个工人。你应该怎么做？大多数的人会说：“拐！尽管撞死一个无辜的人是悲剧，可撞死五个人将会更糟糕。”牺牲一个人的生命以挽救五个人的生命，这看起来确实是正当的事情。现在我们考虑一下另一种假设：这次你不是司机而是一个旁观者，站在桥上俯视轨道，这次同样有五个工人在轨道上，但是，没有岔道。此时，你的身边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你会把他推下去，来救那五个工人吗？大多数人会说：“当然不会，将那个人推下去是极其严重的错误。”
然而这便产生了一个道德难题：为什么这一原则——牺牲一个生命以挽救五个生命——在第一种情况下看起来是正确的，而在第二种情况下看起来是错误的呢？要解释这些情形的道德差别并非易事——为什么使电车拐向岔道似乎是对的，而将人从桥上推下就是错的呢？如果我们推理不出来，那么就要重新考虑我们在每一种情形中对何谓正当之举做出的判断。我们有时候将道德推理看做是说服他人的一种途径，然而，它同时也是一种澄清我们自身的道德信念，了解自己相信什么、以及为何如此的途径。
其实，我认为本质上是一样的问题而困扰人们的只是形式，你在远处操控摇杆，事故看起来离你很远，但当你推到那个魁梧的人，事故又会离你很近。旁观者的角度要比参与者的角度清醒的多，也更冷酷。这个问题要求人们在功利主义和道德主义中二选一，但是纯粹的道德主义和纯粹的功利主义都是不合理的，如果一个无辜的人可以随便被牺牲，那么这个世界将人人自危，道德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自律，而不是他律，本来应该怎样就让他怎样，旁观者终究只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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