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式的书写共同讲述青春的故事
法国批评家克里斯蒂娃在《词语、对话和小说》中,认为“任何文本都是对另一文本的吸收与变形”,她称这一文本之间相互吸收与影响的现象为互文性。互文性不仅仅指文本与文本之间正面的影响、借鉴与吸收,还包括反向的改写、戏仿与颠覆。在《从前的初恋》当中,我们处处可见《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的影子,甚至可以从中透视王蒙的多部作品。
王蒙曾说:“如果确是一九五六年,那么有趣之处在于,它与同年的《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互通互生互补互证同胎同孕异趣。”虽然说是王蒙式的一连串“互”以及两个“同”再加一个“异”的语言表达方式,但却相当精准地厘清了这两篇小说之间的相互关联。如果说四个“互”两个“同”可以具体落实到一个是小说故事都发生在某个区委会,另一个是都在不同程度上涉及到了爱情的书写(所谓的爱情书写,在《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中并不是最主要的主题,它集中体现在林震和赵慧文之间。到了《从前的初恋》中,正如标题所明确显示的那样,爱情干脆就成为了小说文本的主体内容),再一个则主要体现为两位男性主人公身上某种自传性因素的具备这样三个方面,那么,所谓的“异”就具体体现在书写方向的不同上。如果说《从前的初恋》可以被理解为一篇爱情小说,那么,林震与赵慧文之间的爱情无论如何都只能被看作是《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中次一级的副主题。但请注意,能够与《从前的初恋》相互印证或者说彼此勾连的,却并不只是《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比如,“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这很好,也很不容易,结束了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几十年的残酷和痛苦的变态,固然还有尾巴。最近几个月,我首次在家里感到平静和幸福。姐姐从学校出来,走上了工作岗位,她变得沉稳而且严肃。”还有“不知怎么,我马上想到了我的童年,没有幸福的童年时代。想起了有一次,父亲和母亲打了架,地上倒着破碎的家具,父亲在冬夜穿着一身薄衣服走了,母亲伏在枕头上呜呜地哭,姐姐吓得缩在橱柜后一动不动。”小说中这样的两处描写,很容易就可以让我们联想起王蒙书写自己童年记忆的长篇小说《活动变人形》,以及他自传三部曲第一部《半生多事》中关于家庭生活的相关描写。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里那个已然成为“久经考验”的典型人物形象的刘世吾。虽然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但在关心、呵护新来的“年轻人”林震方面与年轻的“老革命”刘夏方面,却可以说是异曲而同构。黎银波是过来人式的正面指引与开导,刘世吾则是以批评面目呈现的别一种人生关怀。从人生导师的角度来说,黎银波毫无疑问就等同于刘世吾。还有一点就是,正如《人民文学》的编者已经发现的那样,王蒙小说在涉及到男女之间情感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如同《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里的林震与赵慧文,《从前的初恋》中的刘夏与凌蕊园一样,采取女大男小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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