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司马炎受禅后,在忧思国事,混一天下之余,留下个“羊车望幸”的典故,说是他后宫妃嫔太多,每天晚上不知该临行谁,于是想个办法,坐在羊拉的车子上,随那羊车停在哪儿,就临行那里的妃嫔。他有二十六个儿子,所立的太子,却是个痴呆,以至于卫瓘假装醉酒,手抚御座叹道:“此座可惜!”武帝似乎也怀疑这个儿子的智力水平,对他进行考核,让其为一些政事拟出批文。太子妃贾南风着人代笔,再让太子抄过,缴了上去。据说起先代笔那人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了好大一篇,有个精明的家伙说道:“这样写会被陛下看穿,只能就事论事,不能引用它书。”贾妃就另聘了此人起草,果然过了关。晋武帝着实好忘性,曾几何时,其父司马昭也这样考核过他,只因为他的心腹羊琇早先替他拟了若干份政事意见书,让他读熟,才应付得了文皇帝的考试。
惠帝即位,只怕日子不好过。皇后贾南风又黑又丑,既嫉且妒,又逢了八王之乱,可幸他痴呆,没那些故国不堪回首的感触。有一句出自晋惠帝之口的名言,叫人捧腹。惠帝听到下属报告百姓没饭吃,饿死了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便问道:“何不食肉糜?”哈,皇帝是个好皇帝,就是傻了些。史书未载百官公卿的回复,我倒是拟好了一条殊妙的答语:“肉食者鄙!”
后来司马氏跑去江东建国,传了几代,到晋孝武帝司马曜时,竟然出现了后妃弑帝之事,真个前无古人,后几乎有来者。孝武帝某日醉酒,与张贵人戏言,说她年长色衰,要另寻新人替她的贵人名位,张贵人就乘其熟睡之际,用被子将他捂死了。皇帝死了,大臣们也不追究,反正皇太子早已确定,扶其即位即可。史载如此,其后的波澜诡谲,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几乎有来着”,意指嘉靖皇帝,所不同的是那宫女没能成功。
到了恭帝一代,刘裕受禅即位,晋朝终于亡了。据说傅亮拟好禅位诏书,要恭帝誊抄,他欣然操笔,并对左右说:“桓玄之时,晋朝就已经完了,因为刘公(刘裕),才延续了二十年国祚,今天的事,是心甘情愿的。”(晋氏久已失之,今复何恨。)这是聪明语,却没能救得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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