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人民日报》报道,四川大学声乐系一学生因家人去世向老师请假被拒绝。该老师表示:“你可以回去。必须回去。那是你的职责。你没来上课,我要扣分,这是我的职责。”随后,该老师在全年级合唱课上公开拿该生隐私做例,并表示:“如果这学期你家里面有四个人去世,我这门课,你只能重修”。校方了解情况后连夜调查,要求涉事教师写检查进行澄清并且向当事学生道歉与表示慰问。
在事件开始,学生向老师说明请假原因,老师的一句“必须回去”,立场鲜明,生老病死本就在所难免。虽然扣分看似不近人情,但也没有实际问题,毕竟每个人想法不同,有的老师在意人文关怀,有的老师则重视规矩职责。此时看来,双方均无不妥。然而这位老师却将这名学生请假事件当众公布,并在课堂公开说出“如果这学期你家里有四个人去世,我这门课,你只能重修”这样诅咒式的不恰当言论。如果说同学按流程请丧假依然扣分,尚可用该老师严明纪律、坚守职责解释。但是在这名学生不在场的情况下当众公开他人隐私,并且进行语言上的警告。这就与所谓的规则纪律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借此作为典型以威慑其他学生。
在不少学生缺勤和迟到的课堂背景下,强调考勤纪律固然是老师的职责所在,但是这位老师却惘顾学生隐私甚至口出恶言以申明自己的课堂规则。这不仅寒了学生的心,更是弃学生的尊严、隐私于不顾。况且这位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与威信也很难树立。人虽生而不平等,可身为育德树人的老师也万不能不顾情理,摆出高傲的姿态。所谓师者,其职责不仅只在传道受业解惑,更重要的是育人育德。
客观来讲,很多时候明律守则与细查人情并不矛盾。然而,不论是校园还是工作单位似乎都是两者的矛盾共同体。青岛大学生请假看望病危的姥姥,老师却给出“要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答复;学生请假参加姐姐婚礼,老师却答复:“婚礼没你还办不成了吗”?女员工因病向主管请假七天被拒,发工资时发现被扣2000元;网友请病假却被公司要求出示各种证明……在这些死板的制度、冷漠的言行背后何曾能感到人情的温暖呢?
庄生有言:“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正如其所言,比死亡更可悲的莫过于思想顽钝,麻木不仁。无论是高校老师还是单位领导都应该接受过良好的思想道德教育,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可在真正面对规章职责与人情世故的考验时,这些人尚且无法正确厘清个中轻重,更别谈有真正的人文关怀了。如果长此以往,社会的重点将不再是人,而是执着于如何去遵守冰冷僵硬的规则制度。而这些对社会、对国家发展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
中国是礼仪社会,重视制度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作为这个社会的组成部分,每个人都应该遵守规则、坚守个人职责;但同时,中国也是人情社会,提倡百善孝为先。慎终追远、悼念亲人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大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困在规矩职责的桎梏里。老师也好,领导也罢,都应该重视人的基本诉求,让学生、员工感受到起码的人文关怀。毕竟规矩职责是死的,可人是活的;现实是冰冷的,而人性却是有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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